在一家宁静雅致的咖啡馆内,少年和男人对坐着,穿着随便的男人正默默的品着咖啡,与他完全不一样的,是拘谨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的少年。
终于,少年忍不住了,他面前的卡布奇诺连一口没有动,对面的人已经喝下了半杯咖啡。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打破了这片令他不安的寂静:“那个,洛基先生?”
男人的头甚至没有抬起来一丁点,只是以冰冷的口吻回应他:“这里只有一个洛基,没有哪个洛基先生。”
“唔!”被这样一说,麟逍再度沉默了,至始至终,他就不明白,洛基拉着他想要做什么,但是因为气势太足,并且过于不由分说,他只能跟着过来了。
终于,洛基主动开口了,这是他坐下来后主动提的第一句话:“麟逍,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面对这个问题,麟逍猛地瞪大了眼睛:“那个,难道,是我该先开口吗?”
要是黎言在这里,一定会这么说: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可惜那个人并不在这里,而且少年也没有跟一个神明硬碰硬的勇气,所以他的选择就很简单了,顺着对方的话继续说下去:“所以,喊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洛基轻轻地放下了咖啡杯,反问了他一句:“你有审视过自己的立场吗?麟逍。”
“立场?额,我的吗?”这一问,理所当然的把他问懵了,他当然想要保护某些人,也不想谁受到伤害,但是,所谓立场,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少年沉默了,这是他从未思考过的问题,因为他是不需要思考这个问题的,只要跟在黎言身后,只要看着他的背影,自然会知道接下来前进的方向。这倒不是说他在思考上有着什么惰性,而是自小因为父亲的诅咒而无法好好生活的他,连思考自己未来如何都做不到,更不要提做了什么会产生什么结果,或者其中有什么意义了。
咖啡馆中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响着,正如他大脑中齿轮转动的声音一般。只是,不能理解的问题终究不是一瞬间就可以得出答案的,他想破了头,也无法回答自己的立场是什么。
洛基当然知道他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接着开口了:“卫尉是你最尊敬的长辈,海豚是教你战斗的教官,这不用多说,徐邺呢?你觉得他对你而言算什么?”
“我,我只是觉得,徐邺先生,他......”虽然那两个字已经到了喉咙里,但是他就是无法说出来。
哪怕是少年一直沉默着,洞穿人心的邪神也可以轻易猜到他想说的是什么:“十分可怜,是吗?”
这下,麟逍彻底没话说了,准确的说,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他即便和徐邺没有深交,也绝对清楚,可怜这种想法,对对方而言绝对是一种侮辱。
喝完了杯中的咖啡,洛基再度开口了:“有执念的人很可怕,同时,也很可怜,只不过,比起可怜或者可怕,他们更加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在这条道路的尽头没有人会等待着徐邺,绝望已经打倒过他一次,所以我完全不担心会有什么再把他的精神击溃。”
这番发言听起来有点刺耳,麟逍也就不高兴了起来:“听起来,就好像你在担心我会精神错乱一样......”
洛基轻蔑的一笑,侧头看向了窗外的夜景:“那就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宋麟逍,你的立场是什么?”
少年的脸上不高兴的神色越加浓重了:“我没有立场,我不是什么八面玲珑的摇摆派,只是跟着黎先生的脚步在前进而已。”
当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洛基知道,终于到了他想要说的地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你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立场,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并没有立场。”
“你是在耍我吗?洛基先生?”这个问题一出口,麟逍彻底绷不住了,他现在只想给面前这个邪神的脸上来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