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明心没等来琥珀了结他的性命,秋棠抢在她前头出了声,他迫使自己保持清醒,可眼皮子却在一点一点变沉,勉强集中注意力。
玄墨眉头一扬,对秋棠突然出声制止稍有不满,搭在秋棠肩头的手轻轻拍了拍,“怎么?小妹要说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哥哥。
“你可得想想清楚,要说的话和做的事。”
他皮笑肉不笑地望向她,像是最后的提醒,言外之意是告诉她,一旦行差踏错就没有退路了。
秋棠莞尔,听出了他话里的告诫。
没办法,她不能袖手旁观。
如果情节能倒退,还有的选,那么她在当初一定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杀了旱魃,哪怕花积分找系统买装备。这样她的元神就不会钻进她的身体,也就不会有后面杂七杂八的事儿了。
可惜,假设不成立。
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玄墨不是琥珀那种又鲁莽又犟的性子,但愿能听进去一点道理。
秋棠理理思绪,“大哥让我们取下清幽的项上人头,不知道你是否决意与无极山开战?人都打成那样了,不管是与不是,我信大哥自有定夺。”
她将话题转移到明心身上,“明心是通罗寺的僧人,前任主持座下亲传弟子,现任主持的师弟,在寺中地位非同一般。杀了他,势必会将通罗寺彻彻底底卷进来,大哥可有应战的打算?”
他们猞猁一族确实战无不胜,应对妖族那些草包绰绰有余,玄墨这会儿还能出门踏青,管管她的闲事。
无极山有名气有实力,就算面对无极山玄墨还能使出余力,那么再加上通罗寺呢?
“大哥是否有必胜的决心?”
她算是问到了关键点,玄墨果然没说话了。
那双邪性的深色瞳仁往琥珀那儿看了眼,目光带着询问。
琥珀回忆着,她挠挠脑门,很快想起来了。
懊恼道:“我、我没注意,当初没想得这么复杂。”
粗枝大叶的性子又让她吃了一次亏。明心的身份,她在船老大的船上得知他是通罗寺出来的,原以为他就是一普通的和尚,哪知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是她的失误,没把人查清楚。
琥珀罕见地没了底气,微低着头抱歉道:“大哥见谅。”
事情有了转机,秋棠缓了口气,站稳脚跟后,和玄墨拉开距离,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地上的明心。
呼吸有点重,想来伤的不轻。灰色的僧袍沾了血,一手撑在地上,似乎有些体力不支,身体摇摇晃晃的。
秋棠不忍心看,干脆移开了视线,正好和明心投过来的目光错过。
沉默之际,玄墨忽而笑了,“我做事,没有‘怕’字一说。”
他指着明心,脸上的浅笑有些微妙,“小妹费尽心思莫不是想替他求情?”
没能说服他,还加深了他对自己的怀疑。
方案一失败,找个机会试试方案二吧,要是再失败……
秋棠也笑了,她摇头,尽量不让表情显得那么无力。
“为了旁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当,我一向惜命,问清楚不过是求个踏实。刚才跟大哥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她说:“大哥既然决定好了,那他是杀是剐我自不会插手。”
柏树林静悄悄的,明心忽而觉得有些难受,他分不清是身上的伤,还是秋棠的话造成的。有一瞬间恍惚,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秋棠的睫毛轻颤了一下,面色如常。
没人向他投去目光,关心他的死活。
玄墨看向眼前好几个月没见的妹妹,“听琥珀说和尚救过你的命,凡人讲究报恩,小妹到人间走一趟千万别学得不伦不类,徒增麻烦。”
“怎会如此?大哥多虑了。”
玄墨眯了眯眼,“一个和尚而已,你不是舍不得他就好。”
秋棠的心像过山车似的,玄墨示意琥珀可以动手了。
“还有一事。”许是刚才受明心一掌的缘故,秀丽的脸庞泛着病态的白色,唯有那双眼睛还透着生气。
“此事跟大哥的千秋大业有关。”
玄墨不言,他的野心不小,一个曾经跟王位有关的人跟他说千秋大业……
“你最好能说出点有用的东西,否则我给你一条生路的承诺,随时可以翻盘。”
琥珀也知轻重,手举起来又放下,眼瞧着秋棠能扯出什么花儿来。
“真是大事儿,你们等我说完。”
她故意停顿了下,怕玄墨不耐烦又收起了卖关子的心思,“听闻明心佛缘颇深,乃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周身的灵力、血肉均是珍宝,大哥想插手妖界和人界,日后必然凶险,提升妖力说不定能增加几分胜算。”
“当然了,血肉之躯是其次,关键是他的灵力。”怕眼前这俩不信,于是她现身说法,“前段时间我身受重伤,因着他用灵力给我医治,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就好了,而且我的妖力还增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