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不简单。
“二姐你跟我说说呗。”秋棠拉住琥珀的袖子。
守卫见她们要议事,恨不得自己变成聋子,勾着脑袋扛着明心三步一停,拖拖拉拉跟在后面。
“别问了,保密。”琥珀扯回自己的袖子,打发道,“左不过明后两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秋棠:“。”
琥珀打定主意不说,终究是没聊下去。
地牢不好找也不好走。
绕过巍峨的主殿,往西北角去,楼阁减少,愈渐偏僻,等到雪峰宫的边缘处,山体石壁形成天然的屏障。
在寒冰遍布的崖壁上出现一处洞口,不起眼极了。
秋棠看着被寒冰挡住的入口,原身少时曾在机缘巧合之下抓了几只蛇妖扔进来玩过,那时洞口的冰可没有现在这么多。
“许久未来此处转转,地牢倒是越发寒酸了。”
琥珀没反驳,“当年先祖为了省事,直接凿了一个洞穴充当牢房。甚少有人来此,荒废不少也正常。”
猞猁一族很争气,极少出现动乱,亦无甚罪犯,故而地牢常年荒废,无人踏足。
地牢挖得深,里头黑黢黢的,冰凌子不少,纵横交错的长在地面上。琥珀聚起妖力一掌推到底,耳边响起叮叮当当的冰裂声。
道路在瞬间被清理干净,秋棠打了个响指,小团的妖火从空中燃起堪堪照亮两三丈的光景。
漫长的石阶一路延伸向下,无光无风,墙壁上满是冰霜。
等到了底部,琥珀才止住步子,徒手劈开一面冰墙,是一个腔室。头顶悬挂着手臂粗的冰凌,里头虽然冰多倒也不冷。
琥珀发话:“行了,就这间吧,底下的太深怕他不受冻。”
秋棠没意见。
守卫谨慎地将明心放好,正准备退下,琥珀抬手制止道:“你留下,再多叫几个人过来看着。”
守卫为难道:“二公主,属下到地牢来,那宫门口怎么办?”
“自然有其他人守着。”
守卫思索片刻,还是直言道:“二公主,留守雪峰宫的猞猁并不多,其他各处需要人手,怕是……”
“怎么?”琥珀打断他,冷声道,“我的话不管用?”
守卫看势头不对,急忙下跪道:“二公主见谅!属下并无此意,完全是为雪峰宫着想,还望二公主慎重!”
秋棠看向跪在地上的守卫,细细想了想他的话。
猞猁善战,哪怕是洒扫守门的单拎出去都是一把好手。
眼下战事繁忙,玄墨还没回来,苍狸也在外界攻城掠地,雪峰宫内能兵巧匠带出去了一部分,因此各处人手极为吃紧。
从宫门口到地牢,路上冷冷清清的。若是有机会,她当然会帮明心逃出生天。
只有他的命在,她才有可能完成任务。
秋棠轻咳一声,接上守卫的话头,“二姐,不然就让他守着别调人过来了。”
琥珀将冷然的目光移到她脸上,“你也要跟着一起反驳我?”
秋棠摇头:“不是反驳,是建议。我给你理理。”
“不管是大哥那边,还是雪峰宫,眼下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一个两个都来地牢未免有些不分轻重,用兵用巧。”
她观察着琥珀的脸色,继续娓娓道来:“地牢偏僻,平日里也没人来,退一万步讲,我族上下也没有胆子大到敢跟大哥抢人的,留他守着够了。”
琥珀神情稍稍有所松动,就在秋棠以为她要妥协时,哪知短短的一瞬她有了自己的思量。
琥珀看着秋棠那张熟悉的脸,忽然笑起来,一针见血道:“只要你不抢,那倒是没人。”
!
她可没想引火烧身!
“我抢什么?看来二姐还是不信我。”
秋棠故意抬袖擦了擦眼角,颇为心痛,“我以身犯险配合你大闹无极山,与法师决裂,他人都是我背回来的,如此还不够吗?”
守卫又将头埋低了几分,也不知道方才多那句嘴是好是坏。
琥珀嫌吵,“行了,我信。只是人都在手里了,要是跑了……”
她眸色沉了沉,“那岂不是白忙活了。”
秋棠赶紧擦干净并不存在的眼泪,回道:“跑不了。”
“雪峰宫层层守卫不是花架子,二姐你清楚的,何况法师伤得这么重,眼睛能不能睁开还不一定,何谈逃跑?”
她咬住琥珀心高气傲,又道:“干正经事要紧。一个半死不活的和尚还能把天给掀翻了?赶紧把人搁下了吧,误了别处的事儿,不值当。”
秋棠添油加醋地说完,琥珀想想是这个道理,也没琢磨很久便对守卫道:“既然如此,你好好看着。”
“是。”
守卫从地上爬起来,在领命之前,位高权重的二公主又给他来了一波压力。
她说:“你可听好了,他是稀罕物什,别让人跑了,否则唯你是问!”
守卫连连应声。
离开时,怕琥珀生疑,秋棠并未看明心,暗地里交代系统注意他的情况。
她说:“他身上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盯着,有事联系我。”
系统也十分积极,【收到!我一定全方面做好监测,及时反馈情况!】
“嗯。”秋棠掩下眸底那不易察觉的情绪。
人已送到地牢,接下来她倒是好奇玄墨给她安排的事了。
她的便宜大哥,此番又要唱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