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特意聘请了张灵韵,当做是自己的生活助理,照顾自己的一日三餐。
白天,江海就把自己锁屋子里,全情投入殚心竭虑的创作自己的新书《素媛》。
一到饭点儿,张灵韵就会充当生活助理的角色,给江海送餐送饭,照顾江海的衣食起居。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整整三天。
也就是这把自己锁屋子里,没日没夜赶稿的三天。
这令得江海的新作《素媛》,到了一个即将完稿的边缘
“新书写的怎么样?”张灵韵一边把便当盒里打包的饭菜,一盘又一盘给他摆放在餐桌上,一边和他说着外界的情况,“江海老师,现在,外面好像有很多人在关注你的动向”
当一个人成名之后,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无限制且无休止的放大。
不知从何时开始,江海闭关写书的事情,被外人流传了出去。
不止是江海身边人,知道他在写新书。
甚至于外界的媒体,记者,报社
都知道了江海为了自己的新作,正在没日没夜的创作。
从客观上来讲,《素媛》应该是江海在上位作协荣誉副主席之后的第一本书,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但凡是这当头炮没打响
那势必,就会迎来不少本来就唱衰江海之人的嘲笑
“我就说这家伙就是才不配位,你看,一动真格就拉胯”
现如今江海承受身上承受的压力,不止于写书本身,更多的是来自于外界。
可以说《素媛》就是江海的立威之战!
但凡《素媛》能大火,得到正统文学界的承认,那么围绕在他身旁的质疑与嘲笑就会在顷刻间消失。
可但凡《素媛》拉胯,不被主流文学市场认可的话
这结果,可能略微就有些危险了?
“还不错,大概完成了五分之四左右,现在只剩下一个结尾没写”宛若对外界的这些压力毫无察觉一般,江海一边往嘴里塞着蛋炒饭,一边把张灵韵拉到自己身边,让她看自己电脑上的文稿,“我觉得这个结尾的地方,还是略有些争议”
《素媛》所讲述的,是一个小女孩在上学路程中,因为热心帮助他人,而导致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的悲惨剧情。
其实这个故事,在完稿之时,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其一,施暴变态狂赵斗淳,在故事的结尾,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为自己做出的禽兽行为付出了自己应有的代价,被法庭判处了终生监禁。杀人凶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算是个完美的结局。
其二,纵然变态狂赵斗淳被警察抓捕,法官定罪。可因为法律上的漏洞,他仅仅只被判处了十年的刑期,十年期满,他从监狱里再次被放出,然后又找到了当年那个被他侵犯现在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孩。
这一次,他没有留手,再一次复刻了十年之前那惨绝人寰的作案手法。
只不过,这一次的女孩,却没有十年之前那么幸运
实际这第二个选项,才是更为贴切现实一些的结局,可江海有些担心读者接受不了这从头黑暗到结尾的故事。
所以这一刻的他略微有些犹豫
“我在想,要不要让结尾稍稍光明一些?”
“一昧的黑暗流结尾,我担心读者有些承受不住”
其实自从发生了《龙族》读者突袭《青春前言》杂志社,令得莫主编重伤不醒,至今还躺在iu重症监护室这么一桩祸事。
江海本人,就对自己坚守已久的信念,有了那么一丝丝一厘厘的动摇
“文学在创作的过程中,是不是应该多多少少要考虑一些读者的想法?”
“我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自己的创作方式”
也就是江海略微有些犹豫之时。
一向不善言辞的张灵韵,突然从嘴里说出了一句颇具哲理的话
“请不要让文学,成为粉饰太平的工具”
在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希望看到的是一个阖家团圆的大结局。
好人,得到解救。
坏人,终得恶报。
这也是社会一直以来在弘扬的主旋律。
虽然幸福美满的大结局固然是令人欣慰,但现实
真的是果真如此吗?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人埋。”张灵韵低着头,缓缓说出了自己对于终章结局的看法,“如果现实本就是如此窒息,我们没理由用文字来粉饰那并不存在的太平,这个世界,需要有人发声”
也正是张灵韵的这一席话,令得江海从心慈手软中瞬间惊醒
“人不狠,站不稳!”
“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
“但凡我给到这个故事一个圆满的结局,那这就是受害者本人的不负责”
想到这里,江海不再犹豫,当即放下了手里的餐盒。
再一次坐到了电脑前。
然后就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灵韵,我可能还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完稿,这两天你帮我挡一下人,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听闻这话,张灵韵抱着怀里的饭盒略微有些犹豫
“可是,江海老师”
“《中国作家》专栏的记者已经到门口了,他们想要采访一下你对最近外边流传风言风语的看法”
事情既然发生,那就总归要面对。
一昧的逃避不是办法。
江海知道,不论是支持自己的人又或是看戏的人,都在等待着自己对于质疑事件的回应。
是选择正面硬刚?
还是为了稳妥起见,选择当一个缩头乌龟,暂避风头?
倒也没过多犹豫,江海直接从桌上扯下一张白纸,然后用钢笔在白纸上写下一句话
“这,就是我的态度”
动画制片厂,接待室。
当看见张灵韵从江海办公室里出来,来自于《中国作家》报刊想要采访江海的袁记者,当即就迎了上去
“张同学,江海有说什么吗?”
“江海是如何看待贾平凹先生评价他资历尚浅,无法担任作协名誉副主席一职”
“呃”像是有些难为情一般,张灵韵犹豫了一下,随后选择把纸条塞到了袁记者手上,“你自己看吧。”
打开纸条。
纸条上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继续狗叫。】
当看见纸条内容的刹那,袁记者没绷住,顿时就倒吸一口凉气
“他把作协主席比作是狗,把其他作家对于他的质疑比作是狗叫?”
“这江海,还真是一如往常般生猛”
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一共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江海以一己之力,单挑整个存在于作协之中的老派文坛。
江海把辱骂他作家,全部称之为狗。
把那些辱骂他的话语,全部称之为狗叫。
纵然自己还在闭关之中,可每当闲暇之余,他就会抽出空来同这些活跃于报刊,论坛,公众媒体的老派作家对线
“你在狗叫什么?”
“你在狗叫什么??”
“大声点儿,听不见,我是真的听不见啊”
也正是基于江海这一系列的离谱操作,令得众多老派作家挺身而出,怒批江海
“离经叛道!”
“你这样的粗鄙之人,根本就不配称之为读书人”
也就是众人在高强度对线之际。
另一侧,警方通过电视台新闻的途径宣布
“最新警情通报,上周发生于我市的暴力伤人案件,嫌犯已在本周悉数落网,逮捕涉案人员十三人”
当莫主编从iu重症监护室苏醒。
当作协讨伐江海的声势愈发宏大之际。
办公室内。
只见江海坐在电脑前,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终于,写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