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未有震惊之色,拿起云欢刚刚给他上药的瓷瓶。
“几皇子?”他问得随意极了。
这下轮到云欢震惊了,裴郁真的只是大将军吗?这感觉都手眼通天了。
“我不要谁的命,我只是想要一场宴会,鸿门宴,可以吗?”
“可以。”
裴郁答应得爽快。
云欢都低三下四来求了,他怎么会不答应。
只要不想上辈子的事,只要不想云欢会杀他的事,裴郁就想给她最好的,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趁我现在心情好,还有什么事直接说,过了这会,我不保证会心平气和听你讲话。”
裴郁为她上药,暂时对她放松警惕。
有时候裴郁真佩服自己的胆大妄为,明知道跟云欢在一起久了自己会不设防,会威胁到自己的命,可还是想跟她在一起纠缠。
云欢丝毫不怀疑裴郁是在说假,就他这两天的状态那真是喜怒无常。
她不知道怎么一下就惹他震怒了,不知道怎么一下又惹他欢悦了。
“还有你帮我查一下地下黑场,看看有没有人最近收了一批缂丝。”
“缂丝!”裴郁反问,“喜欢?想要?”
这玩意皇宫还不多的是,为什么要从那种地方找?
云欢喜欢,他寻些来就是了。
“不是我想要,是我嫁妆里的缂丝不见了,我怀疑被人偷拿去换了银子,想查查是谁。”
“呵!”裴郁听这话笑了。
缂丝!嫁妆!
除了那两位,谁还敢偷拿?
云欢是不清楚他们的为人?还是不清楚自己的地位?
“你笑什么?”药上完了,云欢回身与他面对面坐着。
裴郁放下手中瓷瓶,语气又变嘲讽,“你觉得会是谁偷拿的?你觉得谁有胆量偷拿?”
他虽询问,但听着像是质问。
云欢不明白裴郁怎么又恼了,刚才不还好好的?
“我是有怀疑对象,但总得拿到实际证据才能去对峙吧?”
她知道是裴乘舟拿的,但总不能什么证据都不找,直接跑去质问裴乘舟是不是他偷拿了缂丝吧?
裴郁讥笑加大,笑得垂下了头。
“我看你有证据也不舍得指认他,还会为他辩解他是有苦衷的。”
云欢拧眉,裴郁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她要是不想指认,收集证据做什么?
“我不会。”她试图解释。
“你会。”裴郁直接堵了她的话。
云欢张开的唇瓣缓缓阖上,不知该说什么。
她没有明白裴郁气愤的点是什么。
裴郁也没有明白她的心思是什么。
两人怄气着,僵持着,谁都不退一步。
“走了。”
最终还是云欢享受不住他如炬视线,拢起衣衫下床,赌气离去。
她以为裴郁会追自己,结果没有。
云欢走到门边顿了顿,最终打开房门离开。
裴郁握着双拳,被咬到的部位撑开,血液重新蔓延,从包裹着的白布底流出来。
听见开门声,他捞起眼前的瓷瓶用力甩出去,砸在墙上发出“砰”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