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将手中外布撕开,露出里头珍贵的缂丝。
“这乃缂丝,是皇家御赐云夫人之物,云夫人又为云大小姐添做嫁妆。你身为男子偷拿自己夫人的嫁妆,还是御赐之物来躲债,当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
那人愤恨不已,话落将缂丝高举起来,好让众人看个清楚。
“真是缂丝!”
“现在不是缂丝不缂丝的问题,而是裴家二郎也偷拿了云大小姐的嫁妆。”
“啧啧,云大小姐这是扶贫来了吗?带的嫁妆不是这个偷,就是那个惦记。”
“此言差矣,云大小姐的嫁妆只有裴老夫人和裴家二郎惦记,我等惦记不上。”
“就是说云大小姐真该去查查自己的嫁妆了。毕竟家贼难防,别到头来十里红妆只剩下几个空箱子了。”
这位夫人绝对是在挖苦裴家母子,但云欢爱听。
云欢瞳眸上下轻颤,透着不可思议。
“夫君你也......你也偷拿了我的嫁妆?”云欢这话问得那叫一个悲愤。
“我没有,欢儿我没有。”裴乘舟自然不敢承认。
“没有?裴家二爷敢做不敢当啊!我这还有二少爷签字画押的字据,二少爷要不要看看啊!”
那人一手拉缰绳,一手抱着缂丝,十分嚣张地挑衅裴承舟。
“大小姐可要看清楚了,这样的人不值得嫁。”那人说完,将手中缂丝扔给云欢。
云欢抬手稳当接住,装样认真检查起来。
“真是我的嫁妆!”
云欢满眼的愤恨,直接抬手甩了裴乘舟一巴掌。
“欢儿!你听我......”
裴乘舟欲要解释,不想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发出清脆声响。
“这是我的嫁妆,是母亲为我准备的,是外祖一家英烈皇上所赐,你竟拿这等珍贵东西抵了债?”
云欢恨铁不成钢,又失望至极的声音。
“这缂丝是宁氏一族战死沙场,皇上给宁家大小姐所赐?”
“正是呢,不然云大小姐能这般气愤。”
“这裴乘舟忒不是个东西了,竟偷拿这样的东西去抵债。”
“他要是个好东西,还会做出那等子龌龊之事吗?”
“以前不是说裴家老夫人和裴家二郎都是极好的人吗?现在看哪里好了?”
“以前那都是为了迎娶云大小姐装出来的,现在云大小姐娶进家门了,不想装了呗。”
“这样的人真可怕,心思多深啊!”
“他们名声败坏没事,就是会牵连到大将军,有这样的婆母,哪家的千金还敢进裴家门,嫁大将军。”
“大将军是大将军,他们是他们。分家不就是了。”
“说得容易,分家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裴乘舟听着众人议论的声音,面颊是火辣辣的烫热。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彻底惹怒云欢了。
但他真不知道这烂布是什么缂丝,也不知道是皇上赏赐。
他只是看云欢有那么多的布匹,便随手抽了最下层的来,想着不会被发现,哪想还是被发现了。
蔺婉月本为自己的事烦闷,哪想自己的儿子也出了这样的事。
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揭晓而出。
这让她不得不怀疑,今日之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云欢还是裴郁?
“这缂丝我们是不会收了,还请裴二爷凑好银子,我等明日亲自上门收债。一千六百两,一分都不能少。”
那些人话落也不墨迹,挥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