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心痛裴郁要遭受这样的罪,是他们疏忽了,让蔺婉月钻了空子。
云欢心里不舍,下手却是快准狠。
她知道自己要是狠不下手,受罪的还是裴郁。
一次性剜干净,后续将少受很多的罪。
好不容易处理好伤口,敷上药,包扎好,裴郁嘴唇已经发白了。
“今天的可以了。”云欢擦拭过自己额间的冷汗,站起身来。
这伤不是剜一次就可以好的,得一直剜,只要溃烂就得剜,避免扩散。
苍临请其他人出去,让裴郁好生休息。
“我没事,是我一时大意了。”
房门打开关闭,云欢还未出口,裴郁先低弱出声。
他唇瓣泛白,略显干涸,一句话说得很是痛苦。
云欢倒了水来,小心翼翼搀扶起裴郁,浸湿他唇瓣。
“你休息会吧,我去给你熬药。”云欢搀扶裴郁重新躺下。
刚刚经历了剜肉之痛,裴郁全身都是麻木的。
“让别人去熬吧,你歇会。”
他手实在是抬不起来,拉不住云欢的胳膊,低哑声道。
云欢摇头,“我亲自去熬。”
她叮嘱裴郁好好歇着,晚上说不定还要来一遭。
裴郁听后手不自觉一颤,只是应了一声,未流露出什么惧怕之意。
云欢坐在火炉前看着扑腾扑腾冒热气的药罐,觉得自己真是太没用了。
竟还为蔺婉月感到一丝悲哀,结果......
她不由地自嘲一笑,眼底有些难过之色。
到目前为止,未感染的人都控制住了,但感染过的人没一个活下来的。
没有一个。
云欢不敢想裴郁要是坚持不下来,她该怎么办。
她拿着扇子扇着火苗,那炊烟熏得她眼睛酸疼,冒出泪花。
“我来熬。”
云起蓦地出现,坐在云欢身边夺走她手中的扇子,顺势递了帕子过来。
云欢眨着眼睛,没敢正眼去看云起,垂着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这才抬起头来。
“忙完了吗?”她努力平复,却还是能听出哭腔。
“嗯。皇上下旨让裴郁静养,不需要再管这里的事。”云起淡淡道。
云欢冷嘲一笑,现在静养有什么用!
事情刚出时那么凶险,皇上还不是指派了裴郁和云起来。
皇上难道不知道裴郁和云起在家族里的重要性吗?
皇上知道,正因为知道,他才让两人来,最好借助这次的事情让他们都死了,这样他才会安心。
谁让裴郁手中权力太大,云家风头无两。
“你记得喝药,不要让自己受伤,有些事能推便推了吧。”云欢黯然道。
云家不想让哥哥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去请示好几次,但没什么用。
皇上是什么意思谁看不出来。
“我知道。”云起扇着火炉,隔了好一会看向云欢。
“如果,我是说如果,裴郁救不过来......”云起有些问不出口。
裴郁昏倒时他不在,知道后加快赶了回来。看过裴郁后感觉情况很不妙。
加上那些感染的人没一个活下来的,让他心里真的后怕。
云欢唇瓣颤了颤,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裴郁如果救不活,她该怎么办。
她有母亲,有哥哥,现在还有孩子,她不能随他去死啊。
“没事的,会没事的。那些人活不下来是因为他们承受不住痛苦,裴郁定能承受住的。”
云起不想惹云欢伤心,尽量笑着安抚,可笑容苦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