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复原,怎么能跋山涉水的跑来关中?”
苏秦两眼瞪的大大,一脸懵逼,心中说不清是喜悦还是悲情,毕竟终于能与她见上一面了。
“姬狐,你是怎么找到云梦山的路?又如何跑来关中?”张仪疑惑万千,追问道。
“是南郡王孙膑,他给了我下山的地图,是他告诉我你们来了函谷关的。”姬狐轻声说道,脸上流露出光泽,红润滑润,双眸神情恍惚,泪眼潸然,说不清的激动和喜悦。
“大师兄是如何知道我在此处的?”
张仪疑惑不解,将心中的烦恼抛之身后,望着这位端庄华丽的公主,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形象完全颠覆三观,随即用双手轻抚了衣衫,整顿了半天。
苏秦默默地看着二人,心中说不清的心酸,两眼含情脉脉,即使是合纵赢了他的连横,成为了天下最强者,又当如何?改变天下的命运,却改变不了她的心,此时此刻心情复杂,沉重无比,嘶哑的喉咙将那道不尽的千言万语一一哽咽腹中。
“苏秦,张仪能看到你们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我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此番是来诀别的,我马上就要回到燕国去了。”姬狐公主嘴角勾起笑容,从开心逐渐到失落。
“苦寒羸弱的燕国,迟早要被列国吞并,你这一去叫我如何安心?”张仪说道。
“你不安心?趁着太子平下落不明,带我远走高飞,隐名埋姓,一生一世,白头到老。”姬狐轻声细语,满眼柔情似水,坚定的望着张仪。
苏秦听了这番话,惊一身冷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顿时愁思万千,如同行尸走肉般,失魂落魄,张仪沉默了许久,想要伸手牵住公主的手,允诺她归隐山林,怎奈胸中满腹经伦,难以荒废,今天下纷争,岂可为一儿女私情所困?
“恕张仪莫能从命,我肩负天下苍生的使命,不能与公主你白头到老了。”张仪哽咽地将心中所想一一说了出来。
“张仪,你……”
姬狐脸上阴沉淡漠,略显的失望至极,可是贵为大周公主,怎是那种蛮横无理,不懂人情世故的呢?张仪雄才大略,一心助秦王称霸乱世,岂会儿女情长?这只不过是离别之际的试探罢了,若是他义无反顾的答应了,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付予真心。
“我愿意,公主若是你对我有那一丝丝儿女之情,我宁可不做这武安君,二人白头到老,终止此生!”
苏秦心中所想,口中默默自语,萌发出爱慕之心,却不敢露出真情,只当做若无其事,对于这一点,那是羡慕嫉妒恨集齐一身。
“明日我还要赶赴齐国,还望公主珍重,张仪先行告辞了!”
张仪拱手辞别,挥袖而去,脸上灰沉沉,神情恍惚,心中如风刮刀绞,痛苦不已,真是有难言之隐,有苦说不出。
姬狐望着张仪离去,潇洒飘逸的背影已经远远而去,苏秦按捺在一旁惆怅万分,她轻声细语说了一句话。
“那我明日就回燕国了,还望武安君保重。”
柔和的声音说完,迈着轻盈的步伐扬长而去。
按照苏秦和张仪的约定,合纵大军进军紫金关,张仪游说齐国灭宋,五国联军趁势东征灭齐,作为东方列国之首,一旦倒台,那么燕国就有了发展机会,也就能为姬狐报仇雪恨,洗刷了齐国乱燕的屈辱了。
炎炎烈日当空,诀别了姬狐公主的车驾,张仪辞别了苏秦,引着两名仆从,挑了三匹宝驹,快马加鞭,火速赶赴齐国临淄王都,以做说客,忽悠齐王灭宋,以解六国攻秦之围。
“此行远兮,还望保重!”苏秦斟了一樽清酒,恭恭敬敬地送别,脸上流露出深情厚谊。
张仪欲言又止,回眸远远的瞟了一眼,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此时此刻,心中起伏不定,仿佛又回到了踏入鬼谷的那一刻,谊久天长,兄友弟恭,直到奔向茂盛的树林,身影逐渐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