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告诉你,说和你像的人,是我的丈夫。”黄惠珊突然说道。
“不过没有登记。“
李易安、孙柔、刘颖欣都下意识互看了一眼,显然三人都不知道这事情。
依稀想起当初在去法隆寺的途中,黄惠珊提起过那个“三竹会”的实际控制者。
没想到居然是黄惠珊的亡夫,李易安不是没有想过黄惠珊既然大他们几岁,也到了适婚年纪。
但黄惠珊自己没有提及,他们也不好多问,这时也才明白了原因。
“你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吗?”黄惠珊把目光移开,透过窗子看向道顿崛川对岸。
李易安一时无言以对,一种沉重感压在他心头上,喘不过气来。
“在自己的角头,被一个少年人用t75手枪,打空了15发的弹夹。”
黄惠珊说到这话时,脸上浮现了克制的哀伤, 还有一些释然。
但是她也没有沉溺于往事,脸上的表情转瞬即逝,复又平静地问李易安:
“他争的是省内第一大帮“三竹会”,执政党背后的上百亿的钱箱子,你呢?你在争什么?”
“拜托先找一件避弹衣好不好?”
黄惠珊也知道这番真诚却多有激烈的说辞未必劝得了李易安。
不过她此时也无可奈何,深深的无力感让她意识到,此时说再多也无用。
台湾人多少也有些迷信,黄惠珊身处的江胡环境更是如此。
她一度恍惚的感觉,李易安的命运可能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定下了。
听完后黄惠珊的话,李易安一时思绪万千,一点也不觉得略显嘲讽的话有多么难接受。
反而对黄惠珊揭露自己的伤心事感到万分的愧疚,四人有过互诉心事的氛围。
但黄惠珊那时候没有说,可见她十分不愿意回首这段往事。
李易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三人组各有心思,神色都有不同。
窗外驶过道顿崛川的游船,穿来导游和两岸商家的吆喝声,屋内却一点都没有被热闹的气氛带动。
李易安沉思良久,终于还是开口道:“是。。。谁杀了他?”
黄惠珊现在异常的生气,她从二十岁的懵懂少女时代就跟了“白狐”张乐安,可以说亲眼见证了一个角头老大的崛起。
她发现张乐安是黑道后,一度也曾想离开这个危险的男人。
但是张乐安数次向她诚恳的表达,自己是头脑派黑道,是“白纸扇”,接管三竹帮也是为了洗白。
保证他不会参与打打杀杀,更不屑老牌黑道只会动刀动枪的作风。
一直到张乐安成为三竹帮台面上的军师,实际上的一号人物之前,她的生活也确实相对很平静。
张乐安每天忙碌于堂口的各项生意之间,往来的也都是律师、会计甚至政要人物,倾尽全力把堂口的很多生意升级、洗白。
但是,黑道就是黑道,暴力是兄弟的生命线,谋生的饭碗。
之所以张乐安被迫台面上在做了二把手军师,也是因为他对江胡的血腥避之不及,下面兄弟始终不能信服。
这就造就了他的悲剧,正如黄惠珊在脸书上发表的动态:
“角头便是末路。\"
黑道没有任何侥幸可言,但面前这个李易安,还是要一头扎进这个深渊旋涡。
当然以黄惠珊的阅历,她也不得不承认,黑道是来钱最快、现金流最多的行业。
毕竟“皮肉不刷卡、白粉不赊账”。
想到这,黄惠珊不由幽幽地叹了口气,还是不愿意放弃劝李易安,至少能帮他避开一些险要的关键节点。
谁杀了张安乐,是江胡,是大局,是利益。
“不知道。可能是任何人,帮内的、帮外的,黑白灰,都有可能。”
黄惠珊显然对这个问题不太愿意多讲。
李易安只能被迫换了个方向,他实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那珊姐你岂不是三竹棒的大姐大?”
这话即是认真认真,也有几分缓和气氛,开玩笑的意思。
“最好是啦。”
黄惠珊略带怒气地瞪了李易安一眼,“我最好从台湾调几队兵,然后从海上运来几十箱军火。”
“让你在异人门町来一场大火拼,好不好?”
黄惠珊眼见劝说无望,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