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迷蒙,他眼睑半垂,脸上已经没了怒气,面无表情静坐。
“他就是惹我了。”半晌,盛长裕才开口,“看不惯他的嚣张。死了一个堂主,敢闹到老子跟前!”
程柏升“……你在找借口吗?他到底怎么惹你的?”
人家死了一个重要手下,当然要闹腾,讨个说法。
否则,底下那么多人跟着孟昕良吃饭,这个时候他不出头,岂不是叫孟昕良威望扫地?
孟昕良来督军府要个说法,是很理智的行径。
盛长裕也明白。他却拿这个说事,欲盖弥彰。
程柏升敏锐觉得不对劲“到底为什么?”
盛长裕狠狠瞪一眼他“你没完了?”
程柏升一头雾水。
脸疼。
此事善后很麻烦,这麻烦得程柏升去面对。
头更疼。
“当什么差,我回去做二世祖,躲在我阿爸羽翼下吃喝玩乐,比什么都强。”程柏升抱怨。
盛长裕“你赶紧滚远点。”
程柏升“嗻!”
后续还是程柏升去处理的。
军政府的团长不占理,还虐杀了孟昕良手下一个堂主。程柏升亲自执行,毙了这个团长,给孟昕良赔罪。
血债血偿,安抚了军政府与洪门的关系,城里不至于动乱。
死掉的这个团长,他是盛长裕恩师姚劭的亲戚,也算是姚劭的学生。
就因为这人在军中根基深,才敢嚣张跋扈,跑到孟昕良的地盘上闹事。
死了人,两边都不愉快。
程柏升知道,盛长裕一直想收拢孟昕良,也给了不少好处;同时,军政府又没办法真的把孟昕良怎样,孟昕良不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
“……这条街拐过去,就是老宅。下这么大的雨,去老宅吃顿饭吧。”
两件事处理完毕,程柏升和盛长裕外出归来,他替盛长裕做司机,如此建议说。
盛长裕“懒得去,直接回督军府。”
“你昨日不是还说,宁祯的图纸画得不错,打算月底动工吗?这件事,你不亲口跟她说一声?”程柏升又问。
雨势渐急,街道泥泞不堪,下午四点,天色黯淡下来,隐约黄昏。
“打电话就可以说。”盛长裕说。
程柏升方向盘一拐“来都来了。”
盛长裕“……”
车子快要到老宅门口时,瞧见另一辆黑色汽车离开。
轮胎溅起的泥浆,落在盛长裕的车身上。
程柏升看了眼,表情微微一敛,不动声色。
他希望盛长裕没看见,转头看盛长裕。
但见盛长裕沉了脸。
车子停稳,宁祯撑伞立在门口,雨打湿了她的靴子与裙摆。
她目光望向远方,表情略微怅然。
程柏升“……”
直到程柏升按了喇叭,宁祯才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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