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静月去了港城后,音讯全无。
孟昕良派人去查,宁祯没有得到后续消息,加上家务事繁忙,她把此事丢开了。
盛家老宅消停了不少时日。
之前行为怪异的戴云兮,最近格外安静,每日缩在福元居看书、练字,从不露面。
宁祯还叫人留心她,无奈她一动不动,实在无甚把柄可抓。
此事只得搁置。
一日,宁祯在总管事房,从她拿到的账本上,推算盛家老宅的钱财。她拿出珠算,看似无意义拨动,实则账目全在她心里。
她正忙着,老夫人派了管事妈妈,叫宁祯过去。
“……我心里计算,难不成也被窥探到了?”她微讶。
继而觉得不太可能。
许是其他事。
宁祯从总管事房走到老夫人的院子,挺长一段路。家里有小巧马车,在大宅院两地之间使用。宁祯不喜欢坐,她热衷于走路,活动身体。
待她走到的时候,发现盛长宽和盛长殷兄妹俩也在。
“……这是阿殷要去留学的。阿宽已经看过了。可他到底不是姑娘家,你帮衬瞧瞧。”老夫人把一个账簿递过来。
宁祯笑着接了,嘴上说“我只能帮衬看看。我去留学的时候,拎了个藤皮箱就出发了。”
老夫人“谁能及你能耐?”
语气不善。
宁祯照单全收“多谢姆妈。我的确是从小比较独立。”
老夫人“……”
盛长殷在旁边笑。她不多心,知道大嫂说话不是针对她。
宁祯觉得老夫人什么都准备齐全了。房舍、学校,陪护的人,以及那边花钱打通的人脉。
就是没说给盛长殷多少钱。
“……姆妈,阿殷留学的钱,归谁管?”宁祯问。
老夫人“我派了李富和他女人跟着去。李富管钱,我是很信任他的。”
李富是盛家老宅的某个管事之一,也是老夫人的心腹。
“可异国他乡,佣人难免生出异心。别说现在没了卖身契,哪怕真的有,他也天高皇帝远。
依照我的看法,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放在银行,支票簿放在阿殷身上;另一部分给现钱,也交给阿殷自己保管。”宁祯说。
老夫人脸色微沉“她还是个孩子。稚子抱金,非常危险。你以为我没考虑?实则你太年轻了。”
盛长殷看老夫人的表情,没敢吱声。
“既然出国留学,就不能把她当‘稚子’。要是连管钱的能力都没有,您能指望她管住李富一家人?”宁祯说。
老夫人“你这是歪理!”
“离开了国内的律法约束,您等于是把阿殷放入了丛林。这个时候,给她一把刀、一杆枪,而不是给她一个带刀带枪的随从。
若如此,到时候谁是主、谁是仆,可不是咱们能做主的,吃苦的只有阿殷。”宁祯道。
老夫人听着冒火,忍不住问“我的每句话,你是不是都要挑刺?现在轮到你当家做主了?”
盛长殷、盛长宽兄妹俩吓一跳,纷纷站起身,噤若寒蝉立在旁边。
他们俩这种态度,老夫人心情稍微舒畅。
至少,她自己的孩子养得很成功。不管是这对兄妹还是盛长荣,都非常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