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帝坐在龙椅上,手指在龙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威仪的脸上看上去平静无波,但虞长年却知,这是危险的信号。
虞长年恭敬的道,“微臣的确有些见闻,只是不知该不该禀明皇上?”
“哦?”
玄帝略感兴趣,平声道,“长年直言便是!”
“皇上,微臣从老家一路进京,途中经过沧州,鞍山,以及麟州,不瞒皇上,到处都是满目疮痍,现在流民已经逼近京城了。”
“什么?”
玄帝一脸诧异之色,一拍桌案猛地站起,“不是只有麟州有灾情吗?怎么沧州鞍山都有?”
“皇上,不止这些呀!”
虞长年的语气很是沉痛,“自皇上召见微臣起,微臣便在赶路,可还是晚了时辰,并非微臣故意拖延,而是路上实在不好走。”
“麟州离京城最远,灾情最重,先是春种时遭遇虫害,夏天又有水灾,今年雪灾更是严重。若不是微臣从麟州地界经过,竟不知道麟州地界内,已然寸草不生。”
“寸草不生?那百姓呢?”
玄帝满脸惊诧,虞长年沉声道,“夏天水灾后,麟州地界内浮尸遍野,天气炎热,这些尸体未经处理,病症频生,百姓们哪里有活路?好不容易熬到了冬天,一场大雪扛下来,更是雪上加霜。现在几个州府的百姓流离失所,麟州未曾消失的疫症再度传播起来,如今已经快传入京城了。”
夏天的疫症一直到冬天都未曾消除,而他这个皇帝,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麟州水灾,朝廷有赈灾,怎么还会弄的如此严重?”
寸草不生?
一个州地寸草不生,这意味着什么?
玄帝的脸都青了。
“皇上,麟州的情况一定是有人隐瞒不发,刻意压制,否则不会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
虞长年点到为止,但玄帝心中十分清楚,隐瞒此事的人,一定重权在握,朝中犬牙众多,否则这消息根本瞒不住。
玄帝此时怒气冲顶,欺瞒这件事的人简直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将他当成瞎了眼,聋了耳的摆设。
“沧州,定州灾情如何?”
“皇上,沧州定州情况相比麟州要好很多,但情况也是刻不容缓,得即刻派人赈灾,而且还得立刻防疫。”
虞长年低着头,将事情说的十分严重。
最后,破釜沉舟般的说道,“麟州的疫症着实厉害,倘若在京城中肆虐起来,只怕京城便是第二个麟州!”
“啪”的一声,一方砚台被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玄帝脸色铁青,额间青筋暴起,看着格外的恐怖。
虞长年当即跪下,“皇上恕罪,是微臣用词不当,京城有天子坐镇,绝不可能是第二个麟州。”
话落,玄帝并没有接口,而是疯了一般在御案上疯找,在扔了一地折子后,终于找出了几本奏章,咬牙切齿的道,“这些酒囊饭袋简直是可恶至极,灾情如此严重,他们却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浮尸遍野却写的是损毁几万亩田地,几千所房屋。”
玄帝一边翻,一边怒声念,“人呢?人命…写的是几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