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荨终于放下了茶杯:“我累了,来的时候天气不好,要洗个热水澡,还要吃点水果,再给我找个住的地方睡一觉。”
……
“风鹿。”钟离晓认命似的败下阵来,悻悻的呼唤等在水帘外的女子,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所有怒气冲冲的腹稿都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看着白荨离去的背影,钟离晓倚在茶桌边若有所思,后方的景观树窸窸窣窣一阵响动,一个男人默不作声的立在了亭子外等候指令。
“她为什么对我这么防备?”钟离晓喃喃自语的提起了自己的发辫:“难道是我这一头黄毛显得太轻浮了?”
“唉,明天还是染回来吧……”惊雀听到家主的长吁短叹,默默在记事本上又添一条,顺便比对了行程:“明晚您要去太阳宫用餐,如果殿下问起来——”
钟离晓烦躁的挠着头:“推掉推掉!没看见家里来了尊大佛要应付吗!”
白荨满意的泡在水汽蒸腾的浴池里,手边还有刚送来的冰镇果切,两个侍女一左一右给她擦着肩膀和手臂,讲真这种待遇末世前都没体验过,这留宿可值了。
那个叫风鹿的女子端着毛巾一言不发的守在浴池帷幔外,白荨隔着影影绰绰的纱帐回头,总感觉她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你是钟离晓的秘书吗?”白荨的手臂搭在浴池边,侍女开始给她按摩。
愉悦40%,食欲20%,好奇22%,警惕18%——风鹿正在分析白荨的情绪占比,过了好一会才回答她:“……保镖。”
“哦,那很厉害。”这个女人的好奇值又增加了,甚至得寸进尺的询问:“你也姓钟离?”
这个问题风鹿没有回答她,白荨无所谓的端起饮料喝了一口,反正也差不多,能让钟离晓放心用的人肯定是自己人。
与白荨的惬意相比,钟离晓这边就略显得抓耳挠腮,他弄不清楚白荨到底想干什么,甚至连她为什么失踪都没有得到答案,这种真相近在眼前却摸不着的感觉实在是让他如坐针毡。
“受不了了!我睡不着!”瞪了天花板几个小时后,钟离晓从床上蹦起来,端着夜光烛台就杀到了客房,哪怕是大半夜也要揪她起来说清楚。
暗紫色的床幔带着细密的金色垂穗,把睡在床里的人遮了个严严实实,钟离晓偷感很重的挑起床幔一角探头探脑,漆黑的空间看不清楚白荨睡没睡着,他忍不住把烛台举起来照明,却猛然发现被子鼓起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床上塞了两个枕头而已。
钟离晓的后背有点发凉。
“深更半夜跑到我的房间,”白荨站在他身后轻轻吹了口气:“是想来色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