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季丞相的公子请求见一面上神。”
忘尘低着头,静待裴寂的回复。
裴寂一眼瞥过去,冷笑在殿中回荡,“国师何时成了季丞相的人?”
其他前来议事的大臣都冒出了一层冷汗,虽然此事与他们无关,但在如此低沉的气压之下,他们感觉自己似乎也正在被裴寂训斥。
属于是身临其境,第一角度挨训了。
他们不知忘尘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会替季华容说话。难道说季华容给忘尘塞银子了?
要说忘尘有什么“爱好”,也只有喜欢钱和奇珍异宝了。
此刻的忘尘仿佛顿感不妙,立刻扑倒地上大声哭喊道:“微臣对陛下绝无二心啊!陛下!微臣错了啊陛下!”
其他大臣并没有因同僚之情而为忘尘求情,他们都闭紧了嘴悄悄离着忘尘远了点。
今日这幅场景让他们想起了裴寂曾在朝堂上当场杀了一个与康王有勾结的大臣,那令人胆寒的画面他们始终不敢忘。
难不成今日忘尘也要如此下场?
怕什么来什么,他们瞧见裴寂走到殿中的一侧,那里正放着一把御剑。寒光乍现,裴寂举着剑而那锋利的剑刃就要染血。
三魂失了六魄的大臣们悄悄离着忘尘更远了一点,他们害怕裴寂杀红了眼把他们都一起砍了。
金色的龙纹随着裴寂的持剑的动作宛若腾飞,下一秒就要一口将人咬死。
剑刃划过坚硬无比的玉石砖,发出渗人的摩擦声。他们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
裴寂挥剑,众人吓得闭紧了双眼。
他们心中默念,可莫要怪他们不求情,实在是他们无能为力,国师大人一路走好。
料想的血腥场面没有发生,那把剑横在了离忘尘的脖子不足一指的地方。
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们听到裴寂那宛若从地狱而来的声音。
“国师,朕喜欢聪明人,但不喜欢吃里扒外的人。若是敢再犯,朕不介意推了帝都的国师府。众爱卿都在,今日也为见证。”
被迫卷入的众臣子低着头不敢多言。
忘尘捡回来一条命后连忙认错,“陛下,微臣明白。微臣定不会做那背信弃主的人!若是微臣欺瞒陛下,微臣必定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微臣这就去领板子,这就去!”
众臣子就见平日威风凛凛颇受裴寂信任的国师被吓得头都不敢动,直接保持着弯腰的姿势退出了大殿。
等忘尘离开之后,其余来找裴寂议事的臣子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朝堂之中,结党营私,收揽势力在暗地里并不是没有,所以他们每个人此时都有些心惊胆战,生怕裴寂再牵扯出什么别的来。
过了今日,他们都打算回去之后该断的都断了,免得日后人头落地。
要知道忘忧今日能全须全尾的走出这宫殿,纯属他运气好,赶上了裴寂心情还不错的时候。但若是旁人,先不说裴寂心情还会如何,他们旁人就没有像忘尘一样平日中颇得到裴寂信任。
正胡思乱想着,坐在龙椅上的那人发话了,语调轻松的仿佛刚才要当场杀人的不是他一样。
“朕方才可吓到诸位爱卿了?”
众臣那自然是万万不敢有此等想法的,但如何回答裴寂的问题就体现为官之道了。
“回陛下,臣等感念陛下的宽宏之心,怎会因陛下之威产生惧意。此事是国师忘尘与季丞相私下交往,实属不对,臣等认为应该对丞相与国师予以警告,以杜绝朝堂上的不良之风。”
说出这话的人正是御史大夫,其他臣子都连连应和表示认同御史大夫的观点。
裴寂的神情冷淡,其他臣子看不出是否认同御史大夫的提议。
最终他们只见裴寂似笑非笑地说:“很好。罚季丞相三月俸禄,此事就由御史大夫去通知季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