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康冷笑了一声说:“他哪是怕皇帝,他这是在怕后人戳他的脊梁骨。”
康王一行人已经算是乱臣贼子,但季丞相并不是。他是当朝宰相,盛名在外。决不能允许他自己背上叛贼的罪名。
听了裴凌康的话之后,那个手下暗暗说了一句,“这群帝都的官员就是屁事儿多,在帝都的安稳日子待久了全变成了缩头乌龟。”
不像他们,他们是在刀尖上舔血的赌徒,怎会管什么名声什么道义。
在最后一束烟花于空中消失之后,康王沉了沉眸子,挥剑划破寂静,“攻城。”
另一边,忘尘还在听季丞相说的那些大道理。
什么忠孝廉耻勇,仁义礼智信,统统都被季丞相和其他官员罗列了个遍。
听的忘尘直打瞌睡。
他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们说了这么多,最终朕无论让不让康王回来,全都是朕的不是了?”
忘尘故意语气加重,让人听着他似乎要动怒。
但实际情况是,忘尘要坚持不住了。即便他知道今晚异常凶险不能松懈,但是就这么念叨下去,他实在是忍不住要闭上眼睛睡觉了。
这和书堂里念书的先生有什么区别?他小时候就怕去学堂见先生,若是他能读得下去那些像是念咒一样的句子,他也能入朝当个官员当当,也不会去学占星卜卦……
就方才他们吵的热火朝天,但对于忘尘来说却简直比安神香的功效还要管用。
现在他想让季华容的速度快一点,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反正羽常和符蒙早就等着了。
忘尘所言总算令场面安静了一瞬,但谁承想季华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重重的跪了下去,直接打了刚才那些反对他的官员一个措手不及。
“陛下!若是先皇在位定然也不愿见陛下兄弟相离。请陛下写下旨意命康王归京吧!”
季华容这一带着哭腔一般的吼声,算是将这场戏推到了关键节点。
随着他的忠心耿耿的一拜,其余站在他那边的官员也全部拜了下去。
颇有一种众臣谏言,力劝帝王的意思。
一旁的史官见了此幕,唰唰地动笔就开始写,写字的手都快出残影来了。
忘尘皱眉摇头,坏了坏了,陛下回来要是知道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会不会动怒啊……
就在这时,一旁的羽常突然来到了他的身侧,将手放在了他的肩上。
忘尘身子一僵,提起了精神,“怎么个意思?有刺客来了!还是逼宫的那些人进来了!”
忘尘顺着羽常的眼神看过去,紧接着他瞪大了双眼……那隐在黑暗之中的人!
季华容今日说什么都要请下一份旨意来,或者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
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双眼顿时泛起了泪水。
“陛下啊!若是先皇在,他定然不忍心见陛下一人孤零零的在皇宫之中,他定然希望康王能归京陪伴陛下,所谓兄弟之情……”
岂料这一次他连话都未曾说完,便听到那垂帘之后传来的声音。
“季丞相,既然你如此念着先皇,何不去亲自问问先皇,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