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一日
昨夜一夜风雨,今日,沈萱姿再踏归途,路途迢迢。
展昭亲自送出沈萱姿,两人情深意浓,面上都不见大悲大喜之色,只有从容,只有顺其自然。
萱姿对展昭说:“大哥,你知道我的忌讳,分别时候从来不说再见,也不喜人相送。”
展昭点点头,说道:“我明白。”
“只盼大哥别忘记你我的明年之约,也愿到时候咱们西域相会之时你身边已有相伴之人。”萱姿说道。
展昭一笑,说道:“不管到时候如何,大哥先谢过妹子你这份心意。”
萱姿问展昭道:“大哥,我认真问你一句,你也要认真回答,若是有良缘你可会抓住?”
“若有良缘,大哥会紧紧抓住。”展昭笑着答道。
萱姿笑笑,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展昭目送她离去,心里谨记与她的西域约定。
萱姿脚步匆匆,临走之时她还有一事要做,她还要见见赵初焰,这也是她为展昭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
大风呼喝,暴雨滂沱,路上无人,行人归家躲雨,初焰独行,顶风冒雨。
萱姿的话犹在耳边,展昭的那些经历仿佛就在眼前,她看到他少年扬名,看到他封剑娶妻,看到他葬妻启剑;看到他持剑纵横江湖,一身血腥,一身伤痕倒在血泊之中……,那其中悲情,无奈,伤痛她感同身受,她为他而心痛,几乎痛不欲生。
初焰几次心想若是早知道爱一人会这样难过,这样心碎痛苦,还不如做绝情之人,也少受些苦楚,毕竟那罪那苦,非常人所能承受。
初焰想求救,可是谁能救她。
因为暴风雨缘故,出外办差的常武提前打道回府,回去时候在府衙门前碰到了赵龙。赵龙手中拿伞,仰头看天,似乎是在等着雨势减弱。
“赵龙哥,这是准备出去?”常武走上府衙台阶,一边问着赵龙。
“苏先生派我出去购办一些药材,我等这雨小些了再出去。”赵龙答道。
常武英俊面嫩,天生冷相,不太好相处,平日里和周雀关系最是不错,两人也是生死兄弟。
“这雨越下越大,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常武站在赵龙身边说道。
赵龙努努嘴,问常武:“你这是出去干什么了?”
“查案子。”常武答道。
“我知道你是去查案子,什么案子?可还是周雀遇刺那案子?”赵龙问道。
“不是。是有关私运违法货品的案子。”常武答道。
“哦,好想出去查案子,办案子呀,不必每天管着大牢,顺带还跑跑腿,买买药。”赵龙说道。
“早些立功,早些复职归来。”常武拍拍赵龙的肩膀,和他说道,就准备要进入府衙。
“你看那是不是赵初焰?”赵龙指着前方对常武说道。
“是不是你不会自己看。”常武冷言冷语说道,连转身都不转身。
赵龙注意着前方,因为风雨实在太大,卷起水气水雾,所以视线不清晰。只见一红衣女子跌撞踉跄而来,步履不稳,左摇右摆,像是身体虚弱或有大病在身。
忽然,那女子摔在地上,扑溅起来水花。而女子倒地,还有动静,似乎是想起身。只是挣扎半天也没有支撑起来。
“赵头,那就是赵初焰赵捕头呀,看上去像是受伤了。”门前值班衙役对赵龙说道。他们还是习惯管赵龙叫赵头。
常武已经离开。赵龙想叫他也晚了,只好再问那衙役:“是不是?你看清楚没有?”
“看清楚了,绝对是赵捕头,就算不是她,我们也得管不是吗?否则大人知道了定要怪罪责罚。”衙役说道。
赵龙清醒过来,记起来上回挨罚棍那事。立时说:“走,去看看去。恐怕她只是喝醉酒了,那你看我要怎么骂她。”赵龙一边说,一边和衙役走下台阶,走入风雨中。他撑开了伞,只是没有什么用处,因为雨水实在太大。
赵龙和衙役走到摔倒的红衣女子跟前,那女子抬头,衙役大喊道:“头儿,你看真是赵初焰赵捕头。”
“废话,你当我没有眼睛还是怎么回事?我还认不得她吗?”赵龙粗声粗气说道。
“你这是怎么回事呀?醉酒了吗?”赵龙撑伞站着问赵初焰。那衙役淋着雨,蹲在赵初焰身旁。
赵初焰不答话,脸色眼神都不对,她看看赵龙和衙役两人,突然张口吐血。
“果然出事了呀,这得赶紧禀报大人。”衙役叫道。
“还叫唤什么,还磨蹭什么,赶紧把人背起来回去呀。”赵龙也叫道。
“哦。”衙役应了一声,动手将赵初焰背了起来,后跟随赵龙一起跑入府衙,并且将事情禀告秦正。
秦正忙于公事还不能亲自过问此事,倒是苏先生亲自看过了赵初焰,而情况确实非常糟糕。
酉时将尽,秦正忙完公事,人刚走入正厅,正要找人询问赵初焰的情况之时,就见苏先生愁眉不展,低头走来,便问道:“苏先生,这是从赵初焰那边过来吗?”
苏先生抬头,神色颇重。秦正只看他这样子就猜到赵初焰正那边情况不好。
“嗯嗯。”苏先生应道。
“到底怎么回事?可是又遇到了哪里来的匪徒,究竟伤在哪里了,要不要紧?”秦正问苏先生。
苏先生欲语还休,隐忍半天终于说道:“只怕是没救了,难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