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在戏园子得知白虎,常武这边抓着人的消息,他知道再等下去也不会再有收获,便独自离开了戏园子。
展昭走出戏园子,正要回府,不想看到一人,那人朝他这边走来,大概是来戏园子听戏。不过,一看到他,那人便变了脸色,掉头就往西跑,甚至连自己银袋子掉了都顾不得去捡起来,只顾逃命,就和见了鬼那样。
展昭认出来他是那个“梦入神境,得见天机”的江湖骗子。便上前捡起来他的钱袋子,跟着也往西走了。
这江湖骗子一路狂奔,宁愿累死也不停不歇,最后跑到了平津城西的茂泽村,大概是跑了太久疲累所致,骗子突然尿意难忍,便随意寻得一户外木棚野厕,钻了进去。
解了尿急,骗子轻松,正要提裤,突然额头被一重物砸到,那东西落下来就掉在茅坑边上,而且竟然是一大锭银子。骗子还摸不清楚头脑,心想难道是天上掉银子,怎么就那么赶巧偏偏就往他头上砸?
额头疼痛,他还没有缓过神来,这时候又一锭更大的银子砸了进来,正好砸中他的侧额。
“哎呦。”他叫道,心里也清楚这不是上天给他下银子雨,而是有人要害他,便一边提裤子,一边大骂道:“是谁呀?钱多的不行是不是,偏砸老子,还在茅厕里,缺德不缺德,看我出去不打得你满地找牙。”说完,便放下身上长袍,一脚踹开木棚破门,气势汹汹地出场了。
展昭就在门外,手拿着他的钱袋子,他若是不出来他还要用他的银子去砸他。
见他出来,展昭便笑眯眯问他:“你要打得谁满地找牙,不是说我吧?”
骗子瞪直了眼睛,双腿发软,一时间又觉得有了尿意。他牙齿打颤,立时跪地求饶说道:“大人,小的可不敢呀,小的不知道是你呀,你要是觉得不过瘾我再去里面,你换几块石头砸也行,就是莫怪小的嘴巴犯贱。”
展昭眉眼笑开,很是得意,而且并未动怒。他问他:“这么久没见了,你竟然还认得我,想必也是知道我是谁了吧。”展昭说道。
“认得,认得,你可不就是展昭展大人,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呀。”骗子叫道。
“嗯?”展昭听他话不对,闷哼了一声。
“小的该死,又说错话了。”骗子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错误,自己连连掌嘴,说道:“小的是说小的就是化成了灰也认得你是展昭展大人啊。”
“认得就好。怎么这么久一直没有见你,还是干着你那老本行骗人钱财吗?”展昭细问他。
“小的早就不干那营生了,小的现在专给大户人家算天气,看风水,找坟地。可这是正经门道,不是什么骗人钱财的事,求求大人饶过小的吧,自从上回挨你那顿打以后小的就改过自新了,小的实在不敢再挨打了,实在是太疼了呀。”骗子说道。
“行了,你别嚎叫了。我看前面有一处小店,你可愿意随我去喝几杯,我正好也有话要问你。”展昭和他好好说道。
“愿意愿意,就是鸿门宴小的也愿意。”骗子乖巧答道。
“放心,只要我问什么你如实回答什么,这顿打就可以免去,否则等着你的就是我手上这柄宝剑。”展昭说道。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小的可不敢欺骗隐瞒大人你,骗爹骗娘骗老婆也不敢骗你啊。”骗子说道。
“好,那走吧。”展昭说道,头前带路,那骗子起身来,弯腰屈背,乖乖跟在他身后,一点歪心思都不敢有。
展昭带这骗子去了那小店,先坐下来,叫了一壶酒,三斤牛肉,一碟花生米和三个烧饼。而那骗子自始至终都站在一侧,根本不敢坐下来。
展昭看他,说:“坐!”
“小的不敢。”骗子说道。他在他面前早就被吓得没有胆量了。
“坐吧,否则这样我也不好和你说话。”展昭说道。
骗子见他坚持,便不好敬酒不吃吃罚酒,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但是手脚皆并拢,人十分拘谨不自在。
展昭先晾了他一会,直到那些酒菜都上齐整了才自己斟酒一杯,和他说道:“还记得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吗?你当时说得可是信誓旦旦呀。”
展昭眼亮,威时怒时藏着火焰,笑时或许便藏着狡诈,平静时沉稳深邃,总之就是令人琢磨不透。而此时的他就非常淡定从容,稳而不迫。
“大人所指是我说出你的情缘还有和那姑娘的婚事吧?我当然记得,跟那姑娘说的话多半我都忘记了,因为我知道她伤不了我可是大人你能,所以我一个字都不敢忘记,就怕有朝一日你回来找我算账,我也好应对。”骗子说道。
“这么说来你果真是骗子,说得那些也就是在骗我?”展昭顺着他的话问他。
“不。”骗子摆手否认道,又说:“小的收钱看命,虽然爱钱但是还有个职业道德,那日不仅对大人你,对那姑娘所说也皆是我所亲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