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约定时间尚早,尚不足半个时辰,赵初焰已经依照约定来到府衙门前,还带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两身换洗衣服,几个火折子,一个水壶和两个烧饼。
赵初焰满心忧愁,跨过门槛,把包袱往背上一砸,沿台阶而下。
迎面来的阳光刺眼,赵初焰手遮额,朝四下探望,看到展昭,一身逆光,一身蓝衣,正在马背上等着她。
赵初焰心动,她也数不清这是她多少次心动了。
“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展昭唤她,笑容于逆光中出现,而且愈发清晰。
赵初焰双肩一抖,跑上前去,站在马身侧,对展昭说道:“怎,怎么一匹马?”
展昭抖眉,说道:“你不会骑马,自然只需要一匹马。你先给我行李。”他从赵初焰手上接过那行李包袱,固定在马鞍后部。他的那把宝剑也悬在此处,还有他的行李,看上去体积倒是比赵初焰的包袱大许多。
“快些,赶紧上来。”然后,他伸出手给她。
赵初焰手伸出去,可是自己却没有意识。
展昭拉她上马,扶她坐好,一手牵着缰绳,一手紧紧箍在她腰上,轻触马肚,催马朝南行。
刑司的两个站值衙役亲眼看着这一幕,大眼瞪小眼。
“展大人这是要去哪?为何还带着那赵捕头?”
“我哪里知道?”
“怎么感觉他们挺亲密。”
“我也这么觉得。”
“可是有事情?”
“我怎么知道?”
马跑出去一段距离后,赵初焰觉得自己忘记带脑子出来,她总是觉得身后展昭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赵初焰浑身滚烫,身后展昭紧紧贴着她,还紧紧箍着她腰,如今她这也算是梦想成真,可为何她全无一点喜悦之意。
展昭能感觉出赵初焰的心绪,她浑身滚烫,还不住发抖。
“你怎么一直在发抖?可是哪里不舒服了?”展昭问赵初焰,赵初焰扭头时候鼻尖触到了他鼻尖,而后身体略略后仰,满面紧张。
“没,没有不舒服。”
“若是不舒服了可要告我。”展昭说道,笑的和只猫一样。
赵初焰觉得自己这次说不定没命回去了,她出门没带脑子,她觉得展昭不对劲,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刚才他还剑指她,怎么如今倒这样了,此事绝对有古怪,不管他怎么样她都决定不能怎么样。
赤胆朝南跑,一匹灵马,跑的也不见有多快。
出得南城门,一群鸭子竟然走到了赤胆前面,紧跟在鸭子之后的是养鸭人,他头戴一草帽,穿着短衣短裤和草鞋。
“初焰,我问你你那心上人究竟是谁?”展昭突问赵初焰。
“怎么问我这个?展大人你若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我便告诉你我的心上人是谁。”
“真的?”
“展大人,我们莫说这些了,还是尽快赶路吧。”赵初焰可玩不起。
“你若问我我便告诉你她是谁。”展昭挑逗她。
赵初焰心中疼痛,她知道他已经心有所属。
走了最多一个时辰,赤胆看到此处满地青草,便溜溜达达满地吃草啃草,也不认真走路。而展昭也放任不管。
“你肚子饿吗?”展昭问赵初焰。
“我包袱里面有烧饼。”
“我不是这个意思,前面就是蓝屏县,我们今晚便去那边住宿,捎带也用些食物。”
“还要住宿?”
“你又不是第一次随我出来?此处又不是荒郊野外,我们自然需要住宿。”
“好了,赤胆,你跑起来吧,我们还得再赶一段路,15天内必得赶去博州。”展昭说罢,催马回官道,继续赶路。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歇,也不知道是怕人疲倦,还是怕马疲倦。
酉时之前,两人已到蓝屏县边界处,赤胆又开始溜达起来,展昭放了缰绳,故意拥紧赵初焰,探脸问她:“可是累了?前头便是蓝屏,今晚洗漱一下,好好休息。”
赵初焰也看向展昭,眼下深情绝不比展昭少去半分,于是,两人双双情动,有那么一个瞬间,展昭贴唇压面,那赵初焰也有迎合之意,可是她的眼神突然决绝,活活地将那股浓情蜜意切断了。
赵初焰继续看着前方,展昭翻个白眼,他这样的热血男子怎么能忍受这般干柴烈火,就算赵初焰忍住了他也忍不住,看来对这赵初焰还要直着来。
赵初焰那边也不舒服,她不知身后的展昭究竟是不是真得展昭?
一炷香功夫,两人走上蓝屏街道。
展昭驾马带着赵初焰穿街过巷子,终于找到一处“阳和客栈”,而这客栈背后东家真是展昭生死兄弟杨河流。只是赵初焰不知道此事而已。
展昭带着赵初焰进客栈,刚进门那掌柜和伙计便认出来他,双双迎上前来,而展昭便及时给他们一个眼色,向两人传达心意。
掌柜伙计皆懂得他意思,装作不认识招呼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都要都要。”展昭对掌柜和伙计答道,随后悄默默比出一根手指来,又问他们:“可还有客房?”
“客官,你来的巧,楼上恰好留的一间上房,只剩下这一间了,所以说你来的巧不是。”掌柜的倒是会说话。
“可是我看你这里根本没人呀,怎么就剩下一间房了呢?”赵初焰也说话了。
“真得只有一间,要不你挨住房门自己看看。”掌柜道。
“一间便一间。我的马还在外头,你们费心照顾着,给他些上好草料,再多喂些水果,今儿天热,它跑了一天也累。”
“给我们备些洗澡水,再备些蜡烛,还有准备一些吃食,有素有肉便好,再来些好酒。”展昭住店像是住家,对着掌柜伙计一顿吩咐,奇怪得是那掌柜和伙计还满接满应。
小伙计引展昭和赵初焰去了顶层客房。
那客房还挺好,干干净净,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