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选了家围绕中央庭院而建的传统和风料理店,庭院里池塘假山应有尽有,景色不错,据说这家味道也不错。
但古美门静雄和研介进了包厢便一言不发,无论是景色还是料理,两人都不太在意,待料理全部上齐之后,也并不开动。
“要说什么?这么严肃。”研介看出古美门静雄这次的认真,也收敛了几分平日的不着调。
“还是上次说过的那些,只不过我需要让你意识到,我在说这些的时候很认真,所以正式跟你谈。”古美门静雄摘下墨镜,放在了一边。
研介看着他摘下墨镜后,显得有些秀气,和凶兽之名完全不匹配的面容,有些出神,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从前的一些事。
被老头子比较后羞辱的不忿,憋足了劲儿通过司法考试时的志得意满,意识到对方让着自己时的羞恼,第一次被打后的不可置信和自我怀疑,以及后来日复一日的挑衅与被殴……
有多久没见静酱摘下墨镜了?似乎从他戴上墨镜以后,就愈发和周围格格不入起来。
“说吧。”研介回过神道。
“美术馆那次的事情我已经猜到你想做什么了。”
“嗯,所以呢?”研介的手在茶杯上摩挲着。
“你暗地里算计我,这没关系,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大不了打你一顿。但是,不要再将我周围的人牵扯进来。”
古美门静雄语气很平静地说着这些,比任何时候都平静,但是研介很清楚,这比他愤怒的时候说这些更加认真。
研介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扯着嘴角反问道:“为什么算计你就没关系?嗯?”
古美门静雄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怔住。
研介嗤笑一声,“静酱你还是这样,也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更加恼怒。
你对你自己,你的身体,你的生命,你的人生,你自己的所有一切,总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种态度?嗯?给我个理由。”
古美门静雄沉默少许,澹澹道:“我跟你们说过。”
研介抿着嘴,死死盯着他,压着怒气道:“活不过三十岁是吧?把这种话挂在嘴边,你是没长大还在念国中二年级吗?
你说这话的时候有考虑过听这话的人的感受吗?你那副自暴自弃的样子是摆给谁看的?能不能成熟一点!”
古美门静雄转头看向庭院,蓄满水的惊鹿敲在石头上,发出哒哒的响声,显得十分幽静。
这样的环境他是很喜欢的,因为让人平静,但此刻包厢内的气氛却让人感觉沉重。
“我从没有自暴自弃,是你们阻拦了我想做的事情,而且我喜欢平静的日常,喜欢晒太阳,对名利事业不感兴趣有问题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不要用你和老头子的想法往我身上套。”
研介闻言面露嘲讽的神色,但旋即又变成无奈和痛心疾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知道,绫子桑的事情,我和老头子的做法让你感觉很不舒服。可你以为我们愿意做到这种地步吗?但凡你正常一点,我们都不会这样逼你!”
“我哪里不正常了?”古美门静雄皱眉反问道。
“一个二十四岁,身体强壮,荷尔蒙勃发的年轻男性,对异性一点都不感兴趣,甚至连本带颜色的书都没买过,你还说你正常!
”
研介按着桌子,身体前倾,“如果不是你每年体检结果都显示你没问题,我们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有病!”
本来聊的挺严肃,挺正经的,研介忽然来这么一句,顿时让古美门静雄一头黑线,忍不住喝问道:“你们是不是有毛病!盯着这种事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