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去回忆那时候的画面，不想再次回想起复锐当时的神情。

只要想起，她都恐惧，很怕很怕。

现在的程希灰扑扑，没有生气，南玄不喜欢。

是在他提起复锐的那一刻开始，程希想起了什么，从而害怕。那张被攥得皱巴巴的名片，泄露出拿它的主人在恐惧。

南玄更喜欢她虚伪又恶劣的模样，就像明明也怕他却能笑着叫“玄哥”，以及装成个小绿茶反击蕊蕊看不起自己。

“程希，看我。”

南玄的声音一向惑人心，现在故意放得轻柔，在诱哄，程希不自觉就听他话抬头。

他半蹲和她平视，将她眼底情绪尽收眼底，“想一下把复锐那只手碾压在脚底怎么样？”

他的指腹轻抚程希眼睛，视线停在她脖颈浅淡的青紫指印，“你要这么想，也要这么做。”

南玄和复锐某些方面其实很像，就比如他甚至不用去调查复锐对程希做了什么，也能猜得到。

那疯子无外乎自己太过阴暗，看着一个纯净到骨子里的女孩，第一个念头就是扼杀，才不会被对方映出不堪。

但是为什么没有？

南玄也很好奇。

想起那天晚宴毫不犹豫跳下海里的沈以述。

占有死对头最在意的东西，是刺激对方最好的方式。

或许，因为这个？

啧，复锐这想法，和他最初的想法契合真是让人不爽啊。

但是现在，南玄只想留住这个让自己感到心安的女孩。

这语气里的认真，程希丝毫不怀疑，那句话是南玄自己想做的事。更是在告诉她直面恐惧，还要想尽办法这样做，将恐惧的东西踩在脚下。

这就很符合大反派的做事风格，但她很喜欢。

她不要自己因为害怕复锐连记忆都需要逃避，要有一天将那只掐自己的手踩在脚下，碾压。

可能有点难，但是梦想要有，万一成功了呢。

南玄的办事效率让程希震惊。

上午她要求的身份证件，中午就办好了，还附带一张银行卡和合同。

银行卡里是一百万，合同写明了雇佣关系，还有南玄不会强迫她发生关系，也明确了所谓的“角色扮演”只是要她晚上当一个抱枕。

合同保障了双方的利益，但是程希还是有点犹豫，违约金一千万，那她要跑路怎么办？

程希拿着笔问：“既然我们是雇佣关系，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吧？”

“我们是雇佣关系了，那当然不会。”

南玄这话说得就很巧妙，不会限制的前提是，她和他得先是雇佣关系。

程希觉得有坑，但他能这样商量已经很好了，也只能再确定一下，“除了晚上让你抱着睡，我白天干嘛你不能限制吧？”

南玄已经签好名：“是这样。”

就当找了份月薪百万的工作，程希这样安慰着自己，签下名字。

一式两份的合同，南玄拿着他那份离开，云觅跟在后面。

来到书房，云觅还是忍不住开口：“阿玄，那个任务必须让零去，否则拿不回东西。”

南玄将合同放进抽屉，这才支着下巴看云觅，无所谓道：“折进去几个人又怎么样，这都办不到的废物有必要继续养着吗？”

“复锐那疯子抢不到人，可就会来偷了。”

听到这一句，云觅还想劝都说不出话。

她实在不明白，为了避免复锐把人劫走，让零回来跟着那个叫程希的女孩，这个才从海边捡回来没两天的女孩。

到底是为什么？

只是因为这是复锐想要的人？

云觅头一次对南玄产生由心而生的无力。

希望只是跟复锐争着玩，过两天没意思就算了，能让零尽快去把东西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