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握上水杯,第一次正视面前的女孩,但也只是简短的一眼,又垂下眼帘。
她在说,他可以拒绝她。
过去的19年,绝对服从刻进骨子里,拒绝这样的字眼,不可以出现,更不可以是他嘴里说出来。
无论过多久,零永远记得这个晚上。
生活在斗兽场里的日夜,“绝对服从”被刻进他的骨子里。第一次有人很认真对他说出“你可以拒绝我”这种话。
第一次吃到糖,尝了很多口味,也终于知道自己不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他记得女孩无意念叨的一句喜欢橘子味,随身携带橘子味的棒棒糖也变成习惯。
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
程希突然想到,从来没有见过零吃饭睡觉。
他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她,是不用吃饭不用睡觉吗?
她问:“你一晚上都在门口吗?”
零:“是。”
“那你怎么睡觉??”
“靠墙。”
程希以为自己已经够惨了,结果他这保镖干得,过得还苦逼。
程希指了指沙发,“一定要守着我的话,你睡那吧。”
这个点南玄还不来,估计那电话来的事很大,今晚不回来了。
零不说话,程希估计他是宕机了。
这在他听来,估计又是得服从的命令,而男女有别,他们睡同一间房就不太合适。
“我说过的,对我可以拒绝,这是你个人权利。但我希望你能好好休息。”
程希是觉得,大家都是苦逼打工人,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活着,那不就为了吃好喝好。
“好。”
零说完就躺在沙发上。
这一副接受指令服从安排的样子,程希就知道零还是觉得不能拒绝。
她也不勉强,总要一个过程。
被折磨洗脑快二十年,能听她一句话就改变才怪。
程希有心事一点睡不着,关了灯还时不时跟零聊两句。
零也是有话必答,就是话太太太简短。
渐渐程希也不说话,睁着眼看窗外,不打扰零睡觉。
没有月亮,窗帘没拉房间也很暗,也就比伸手不见五指好一点。
南玄开门的瞬间,零就起身走到门口,看清人后他俯首离开房间。
突然亮起的光让程希有几秒的不适,看着零离开,她怀疑自己耳朵。
她一直清醒,却什么都没听到。无论是南玄开门的声音,还是零起身走到门后的动静。
零是一直没睡吗,这么警觉?
南玄这等同于无的动静也能察觉?
“零跟你睡就不是另外的价钱了?”
南玄说话的时候,人也走到床边,俯身大手一伸就把程希捞入怀抱。
程希皱着眉推他,“我让他睡沙发能好好休息一下,你身为资本家,不懂打工人的苦。”
“嗯,我是资本家。”南玄疲惫的声音又带着些愉悦,“抱一会。”
他头靠在她肩膀,手抱得很紧,像电量不足在她身上吸取电量。
南玄一直很香,不是浓重的香味,是身上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现在在他怀里,程希快被他身上那浓重的烟酒味熏吐。
南玄不抽烟她是知道的,也不知道刚刚出去是干嘛了。
程希屏住呼吸,手脚用尽全力推开他,整个人躺倒在床上。
话到嘴边的你身上味,开口还是变成怂怂的一句:“吸烟有害健康,二手烟更有害。”
提到烟,南玄微微蹙眉,似乎想到什么,转身去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