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心头一震,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意思?”
梅长苏微微一笑,“贞平二十三年,也就是十三年前,侯爷指使卓鼎风杀了一教书先生李崇心,这人是替夏江杀的,对吗?”
“你怎么知道......”
“自然是从汉王殿下口中无意得知,不过.......”梅长苏顿了一下,目光锐利的盯着谢玉,“看侯爷的样子,似乎是我猜对了。”
谢玉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必,经过我的暗示,汉王殿下一定会去询问夏江,为什么他会指使你杀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虽然他会矢口否认,但在事后难免会认为,此时你谢侯爷你说的......”
“你放屁,我没说!”
梅长苏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你没说,不过夏江不知道。恐怕此事一出,在夏江的心中,你的嘴不比死人来的牢靠。当然,为了你口中的秘密,他还会救你,不过事后一定会永绝后患,一劳永逸。”
谢玉脸色阴沉,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怒道:
“我与你何怨何仇,你要将我逼到如此地步。”
梅长仰天大笑,“你我各为其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谢侯爷居然能问出这样的话,不觉得可笑吗?”
谢玉脸色惨白,跌坐在地,心中一阵的绝望。
良久,他像是彻底放弃了抵抗,神情木讷,低沉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梅长苏淡淡道:“我只需要你告诉我,夏江为什么指使你杀害李崇心。”
谢玉深深的看了眼梅长苏,“我说了,能有什么好处。”
“汉王从不摄党争,会买誉王一个面子,让夏江救你出去,而我会让江左盟保你到流放之地。”
闻言,谢玉缓缓地闭上双眼,像是在进行激烈的挣扎。
李崇心的秘密本就与党争无关,他倒不担心誉王知晓此事,会用此事与夏江为难,毕竟夏江深得陛下信任,一个死无对证的事情,并不能动摇夏江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可,自己说了,梅长苏就真能履行他的诺言,保自己不死吗?
梅长苏似乎猜到了谢玉此刻的想法,语气幽幽地说:
“谢侯爷,如今的你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只能押注在我身上。”
此时的谢玉像是被人抽空了所有力气,整个身体无力地前倾,双手勉强撑在地上,声音嘶哑,
“李崇心确实是个教书先生不假,但他还有个鲜为人知的才能,那就是能够模仿别人的笔迹,而且毫无破绽。”
“然后呢……”
“十三年前……他替夏江写了一封信,仿冒的是聂锋的笔迹。”
“聂锋是谁......”
“聂锋,是当年赤焰军的前锋大将,也是悬镜司夏冬的夫婿,所以夏江能轻而易举的拿到聂锋的亲笔书信,之后便让李崇心仿写了一封,连夏冬都辨不出真假的信......”
“信的内容是什么......”
“信上写着‘赤焰军主将林燮谋逆,吾察,为灭口驱吾入死地,望救’。”
“原来,所谓聂锋指证赤焰军谋逆的那封信......是假的......”
谢玉沉默不语。
“你千里奔袭去救聂锋,但最后带回了他的尸骨,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