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微微叹了口气。
“只是,他让邓家那么多下人为他陪葬,终究罪无可恕。”
又想到如今身在大牢的云鹏,柳依依又是一阵叹息。
云鹏也没算杀错人,只不过没有杀对人。
傍晚,裴铭又去见了王金银。
“裴大人,该说的我都说了,什么时候放我儿子?”
“明日。”
裴铭坐在椅子上,拿出王金银的那份供词。
“你确定你把该说的都说了?没有遗漏的地方?”
王金银不解。
“细枝末节我都写得清清楚楚,我把与云家的案子所涉及到的事都写得明明白白,没有丝毫隐瞒。”
“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值得你特别注意的人?”
王金银见他神情凝重,不像是找自己麻烦的样子,便也认真回忆起来。
昨晚写证词的时候,他已经搜肠刮肚想了好几遍。
现在再让他想,他也想不出什么。
“裴大人能不能给个暗示?您想知道哪方面的?”
站在外面的柳依依听了他现在的语气,眉头轻轻一挑。
瞧瞧。
他这是知道自己证词都写了,如今的身家性命都捏在裴铭的手里,态度立马不同。
裴铭指着站在身侧的松丘善。
“他是云家的护卫。
“云家出事不久前,他被云落白派出去办事,回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你们屠杀云家人,是邓钱通将他打晕藏了起来。”
王金银恍然大悟。
难怪这老头说他是云家人。
原来如此。
裴铭接着道。
“我问你,云家护卫身手如何?”
这个王金银有发言权。
云家这么一大块肥肉,方圆百里的强盗土匪早就对其虎视眈眈。
也不是没人去云家骚扰过,只是最后都被云家的护卫打杀一片。
王金银也派人夜里去探查过云家,结果什么消息没探到不说,人还折在云家。
若不是柯重进找上他,他还不敢轻易对云家动手。
“对付我的人,可以一敌十。”
“我看你证词所说,那日你领了七八十人去云家,柯重进带了五十个伪装的府兵过去。
“而云家的护卫虽然数量不足百,但是个个身手不凡。”
裴铭上身微微前倾,直直地盯着王金银。
“就算云家的妇孺下人不是你们的对手,你和柯重进带去的那些歪瓜裂枣又岂是云家护卫的对手?更别说还将人全部屠戮殆尽了。
“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裴铭说的这些,王金银事后也有过瞬间的疑惑。
但转念一想,他们是深夜突然袭击,那些护卫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失了先机,从而不敌他和柯重进带去的人,也是有可能的。
“会不会,他们没料到会有人大半夜突袭,才会不敌。”
“放屁!”
松丘善恶狠狠地瞪着王金银。
“我们日日操练,警惕性比你们那群软蛋不知道强了多少,你以为你们夜间突袭就会让我们不知所措?白日做梦!”
裴铭示意松丘善先不要说话。
“你现在好好想想,当夜之事,有没有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