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从来就不公平(1 / 2)

秋雨纷纷扬扬地下着,雨点滴滴答答地敲打着窗户,如同冷冽的冰晶,凉意直透心底。秋雨还伴随着冷风,仿佛携带着一把把无形的刀,无情地刺向肌肤。

苏语乔在圣德明集团的会议室里等了一个下午,从阴天等到下雨。她捧着刚续完第三杯的咖啡暖了暖手,径自起身去关上会议室的窗。

mVV最近遇到了一些困难,苏语乔知道,这跟自己撇不清关系。

在第三期基金募集成功之后,投资项目的前期sourcing和尽调都很顺利,但到了投决会阶段,在投委会中具有一票否决权的圣德明集团却一直在投否定票。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mVV一个项目都没有出手。

眼看就要错过几个不错的早期投资项目,苏语乔不得不亲自来找这个当时显然是冲着她来的Lp。

就连沉稳老练的邵嘉哲,都差点无法把个人情绪和商业利益分得清清楚楚,何况是从十几岁起就发誓非苏语乔不娶的秦宴。

邵嘉哲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男朋友:“你那边完事了吗?我今晚没什么事,待会我来接你回家。”

苏语乔回他:“还没见到人。”

男朋友:“要不你跟他谈谈,让圣德明从mVV撤资,那点份额我个人给你们补上。”

“这点事我能搞定。”苏语乔回了过去。

能不能搞定她其实没底,不过断了秦宴对她的念想,大概率是有可能的。

在苏语乔等了三个多小时之后,秦宴从外面推门进来。

苏语乔站起来:“秦总。”

“坐,别这么客套。”秦宴像个没事人似的拉开把椅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待会也到饭点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苏语乔也坐下,神色淡淡:“待会男朋友来接我。”

秦宴冷哼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听说你那男朋友都没得到你家人的认可。怎么,想学罗密欧与朱丽叶?”

苏语乔抱臂轻笑:“今天我们先聊聊利益,再聊聊感情?”

秦宴冷眼看她。

“圣德明的投资资金是不打算钱生钱了吗?死死躺在账上是不是有点可惜?”苏语乔平声道。

秦宴散漫地回应她:“你是怪我们在投决会上投否决票的事?你们基金经理为什么不好好反思反思,自己找的投资项目到底行不行?”

“秦总,我已经把这一期潜力较大的几个待投项目,以邮件形式发送给了圣德明的董事长和实控人、也就是你的父亲大秦总。他也给了回复,关于项目的基本面和投资风险,你们集团战投部门会再次评估的。”

苏语乔循循善诱:“mVV这一期基金里有许多Lp都是颇有社会影响力的公司或人物,圣德明的管理层也不想因为意气用事挡了别人的财路吧?”

苏语乔言下之意是,如果秦宴不能合理使用一票否决权,mVV将打算通过其他人给他施压。这种以力借力的方式,一旦施展,消极后果是显而易见的。

秦宴脸上写满了不悦,但苏语乔的话也让他无法辩驳。

“退一万步讲,如果秦总实在对基金Gp不满意,极星集团以及邵总个人是愿意接手圣德明所持份额的。”她又说。

见苏语乔哪壶不开提哪壶,秦宴脸色已是极为难看:“苏语乔,你明知道我对你有什么想法,但我似乎还没得到公平竞争的机会,就被人横刀夺爱了,这口气我是怎么都咽不下的。”

“一码归一码。”苏语乔神色肃然,“投资的事有关大家赚钱,感情的事是私人问题,不应该混为一谈。”

“是吗?”秦宴冷笑,“对邵嘉哲,我看你早就把公私混为一谈了。对我,你倒是分得清清楚楚。”

苏语乔往椅背上靠去,直直盯着他:“对我这么不满,不如我们打一架?”

“呵。”秦宴很神色漠然,“要打就跟邵嘉哲打,要公平竞争也是我跟他的事。”

苏语乔瞪着眼:“秦宴,你以前打的架够多了吧?现在回过头来想,有意义吗?”

“这可能将是我打过最有意义的一架。”秦宴歪嘴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邵嘉哲给苏语乔拨来语音电话,秦宴看到她手机屏幕上的“男朋友”三个字,忽然纵身一跃,抢过了苏语乔的手机。

“邵嘉哲,敢不敢跟我打一架?”秦宴目露凶光。

“哦?”邵嘉哲在电话那端嗤之以鼻。

秦宴狠狠地说:“如果我赢了,我带苏语乔出国一趟,再重新追她一次。如果我输了……”

“如果你输了,圣德明就退出mVV的投委会,并且不能再骚扰苏语乔。”邵嘉哲抢过了他的话,“不过你赢不了。”

“你们够了,这么大个人还打架有意思吗?”苏语乔也是怒了,“你们还要脸吗?”

“邵嘉哲还有点脑子。”秦宴“啧”了声,“这事只能这样解决,我将近十年的感情,必须得到一个交待。”

邵嘉哲在电话那端警告秦宴:“我陪你玩,是给乔乔面子,你说话算话,别整幺蛾子。”

随即他跟苏语乔说:“今天何佳家的道馆是不是全员休息?那就借借场地解决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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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青春期少年为小女生争风吃醋的桥段居然还能上演在两个成年人身上,而且苏语乔本人竟还是导火索。她无语至极,也气不打一处来。

苏语乔拒绝了邵嘉哲过来接她的提议,也拒绝了秦宴送她。联系上何佳之后,自己打车去了何佳家的道馆。

车窗外风雨交加,那狂风似乎要把行人的伞都掀了去,路边的大树也在劲风中疯狂摆动,仿佛摇摇欲坠。

苏语乔的眼皮没来由地狂跳,邵嘉哲和秦宴也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了,打归打,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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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道馆开门的是何佳。

两个男人都还没来,何佳就已经紧张得忍不住频频喝水:“我不想给人收尸啊。”

这姐们平时也算是没心没肺,忽然这么紧张自然是有缘由的。苏语乔嗤她:“给人收尸的事你做得不挺熟练的吗?怕什么?”

说话间,邵嘉哲到了。他已经穿上了道服。

苏语乔一看到他就来气,撇着脸不打算看他。

“喂,苏语乔。如果老婆都要被人抢了,男人还不应战,这种男人你也要?”邵嘉哲过去拉她的手。

苏语乔抿着唇不说话。

“今天我绝对不手软。”邵嘉哲活动着手腕,“必须给那痴心妄想的家伙一个血泪教训。”

苏语乔依然不吭声,邵嘉哲打架虽然厉害,但秦宴也绝不是吃素的,他当年可是靠打架在帝京老城区一带出了名的。谁输谁赢,她其实也没有底。

她不高兴,是不希望邵嘉哲涉险。

“邵总,能不能手下留情?”何佳忽然开了口。

邵嘉哲听罢一愣,意有所指地又看向苏语乔:“你看,连你的好朋友都对我更有信心,你担心什么?”

“哼。”邵嘉哲的话音未落,穿着道服的秦宴也来了,“苏语乔,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更强,谁才能保护你。”

苏语乔正处于抓狂边缘,确定她没有穿越回青春期吗?这些人的脑子是不是都抽了?!

成年人的世界,压力和戾气在平日隐藏得极深,但看不见的火药桶一直都在,有时,点燃那引线只需不经意间释放出的那一丁点火花。

越是位高权重,越是人前风光,背后承受的压力势必比普通人更大,需要容忍和克制的地方也比普通人更多。

但是,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不可能跟机器一样永远理性、永远客观、永远精准。因为有了感情、情绪和知觉驱动,人才会活得更像人。

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苏语乔终于说服自己,也许这两个男人采纳的解决方式看似幼稚,其实也在顾全大局,他们没有把战争扩大,只是想凭自身实力说话。

不过她很清楚地知道,不管最后谁赢,她的心也只属于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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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打倒对方。

邵嘉哲和秦宴采取的是三局两胜的赛制。

秦宴的动作和他的表情一样狠厉,那弹跳力度和身体力量一看便知这些年没有荒废。他一出腿,何佳就紧张得双手抱住了苏语乔的胳膊。

邵嘉哲没有贸然出手,而是躲闪了几次熟悉了秦宴的套路后才发起了进攻。每一次踢腿都带着风雷之势,仿佛能将空气撕裂。

何佳这会儿忍不住屏息,那会儿又忍不住惊呼,苏语乔的手臂都被她抓得生疼。

两个男人都没有手下留情,眼神同样锐利狠辣,气势如猛虎下山。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踢腿,速度与力量都让人捏了把汗。

喉中的的吼声更是在这空旷的道馆里回荡着。

墙上的挂钟的秒针静默地划过钟面,每走一格都如同在拉扯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