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霖还在老远的地方,就远远瞧见了刘奶奶那熟悉又略显沧桑的住处。刘奶奶的房子在这悠悠二十多年的岁月里,几乎没有发生什么显着的变化,依旧是那间散发着浓厚岁月气息的老式木房子。只不过,如今的它显得更加破烂不堪了,仿佛在岁月的侵蚀下苟延残喘。屋子的左右两边,一如既往地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木棍,那是刘奶奶不辞辛劳、一步一步从山上艰难捡回来,专门用于烧火煮饭的。
采儿欢快清脆的声音如同铃铛一般,朝着屋里大声喊了一声:“奶奶,来贵客了,跃霖哥来了,煮饭多放点米哈。”
跃霖怀着满心的期待与激动,赶忙朝着屋子的正门急切望去。只见一位驼着背、颤颤巍巍拄着拐杖的老人,脚步蹒跚地缓缓走了出来。那熟悉的身影,正是让跃霖牵挂不已的刘奶奶!跃霖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小心翼翼地把沉甸甸的麻袋轻轻放到地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大步走过去,双手紧紧握着刘奶奶那布满皱纹、形如枯槁的手,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奶奶,我是跃霖啊,我来看您了。”
刘奶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先是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如同春日暖阳般慈祥又温暖的笑容,缓缓说道:“崽,真的是你来看刘奶奶了,好,崽,你都长这么高,这么大了哟,奶奶差点没认出你来,来,屋里坐,奶奶煮饭你吃。”说着,刘奶奶那双虽然干枯但依旧温暖的手,紧紧拉着跃霖的手,就往屋里走去。
跃霖一边跟着刘奶奶缓缓往里走,一边目光急切地仔细察看刘奶奶的家。家里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陈旧。除了一台外壳有些磨损、略显陈旧的彩色电视机还能值点钱外,其余的家具简直算得上是真正的老古董了,有的甚至已经破败不堪,摇摇欲坠。就连煮饭,用的还是那种充满回忆的八九十年代的笨重铁锅。而此刻的采儿,正安静地站在大厅一角也就是厨房的角落里,认真专注地切着刚洗好的青菜。每一刀切下去,都仿佛带着对生活的坚韧和期待。
跃霖心疼不已,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说道:“采儿,那麻袋里有新鲜的猪肉、鲜嫩的牛肉,还有香甜的水果,你拿出来炒点吃啊,剩下的放冰箱里先冰着,以后慢慢吃啊。”
采儿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赶忙说道:“哥,家里没冰箱了,要不我把剩下的这些肉等会腌制一下吧,这样就可以放久一点。”说着,采儿动作麻利地打开了袋子,从里面把肉一袋袋地拿了出来。
让跃霖震惊又心痛的是,采儿的手已经开裂得惨不忍睹,一道道深深的裂痕纵横交错,甚至能清晰地看见里面的血肉。跃霖的心里顿时像被无数根针深深刺痛,难受极了,忍不住暗自想道:“这可怜的小妮子,难道就不知道痛吗?怎么能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于是,他满是关切地问道:“采儿,你的手怎么了,痛吗?”
采儿却依旧像没事人一样,笑嘻嘻地说道:“哥,这是冬天洗衣服洗的,没多大事,过几天天气再暖和点就好了。”
跃霖此刻的心里像被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着,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沉重又酸楚地想:“这祖孙俩,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苦日子呀。一定要想办法帮帮她们,让她们的生活能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