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啸也是抱拳还礼,笑道:“小子此番前来,恐是扰了高大当家清净,大当家风采依旧,更添几分精神矍铄,想必武功已臻化境了。”
高谷阳一脸诚挚之色:“此皆拜公子当年出手相救之恩,妙手回春,使我恶疾得除,至今感念于心。”
“大当家言重了,”旎啸摆手笑道,“区区小事,且已过多年,何足挂齿。”
高谷阳闻言,放声大笑几声,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请内堂叙话。”
旎啸也不推辞,直言道:“大当家请。”
二人遂步入客厅,自有门中童子奉上香茗。
品茶一口后,高谷阳含笑道:“公子身边佳人环绕,此夜月明星稀,正是花前月下,互诉衷肠之时,何故屈尊至此,与我这枯坐无聊之人共度?”
旎啸浅笑一声,“今日关门主提及,说大当家得万岁爷赏赐,小子心中好奇,自然想一品宫中好茶。”
言罢,他轻嗅茶香,不禁叹道:“此茶果真是妙品,只可惜小子于茶道粗鄙,恐是暴殄天物了。”
高谷阳闻言大笑,“公子过谦了,不说当年西北凉州卫之英勇,只说去年仲冬时节,公子于陕西设下大阵,斩尽宵小,大败神秘客,此事早已轰动武林,震惊九州,老朽也是闻之动容,更不必说万岁爷,亦是有所耳闻了。”
旎啸见高谷阳提及万岁爷,便不再迂回,直言不讳道:“自南华堡事变以来,朝野上下对此皆是讳莫如深。然小子心知肚明,自昆仑山救下骆小姐那一刻起,便已深陷漩涡之中。
“故而,小子斗胆,冒天下之大不韪,将骆小姐自江南紫林山庄救出,继而奔赴西北,欲解开骆家所守之谜,以解万岁爷心头之惑,并令骆家所守之物重归天家。
“哎,只可惜,历经数年风霜,个中艰辛,至今未果,且数次险象环生,命悬一线。”
“哦?”高谷阳闻此,不禁眉头紧锁,目光凝视着旎啸,似对其所言深感意外。
旎啸继续说道:“或许大当家以为小子所言皆为虚妄,欺人之谈。”
言及此处,旎啸自嘲一笑,“不过也是,莫说大当家,恐怕全天下之人皆会如此想吧。”
高谷阳故作劝慰之态,微微笑道:“谷某自是信得过公子,但愿闻其详。”
旎啸轻啜一口香茗,缓缓道:“得道成仙之术,实乃天下人皆梦寐以求之物。然若真如此轻易可得,试想当年,嘉靖帝又何必将此秘术交于心腹之臣?
“骆珹又为何要致仕归乡,甘愿冒着家破人亡之险?以至于今日,骆家除骆风雁外,皆遭不幸,甚至背负朝廷之大罪,下场凄凉?”
高谷阳见说,微微颔首,随即双手向皇宫方向一抱拳:“然则,宫中那位对公子所言,只怕难以轻信,这又教我如何替公子传信宫中?”
旎啸淡然一笑,并不言语,而是故意环视四周,以示无忧。
“公子放心,”高谷阳见状,连忙说道,“我六扇门虽不比大内那般戒备森严,却也非等闲之辈可入。公子有何言语,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