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姊箫被他逼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将头偏向一边,不去看他那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的眼睛。她害怕,害怕自己只要一看到他的眼睛,就会忍不住心软,就会忍不住想要答应他的请求。
“岑姊箫,你真得不觉得自己有时候很残忍吗?”夏成昊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语气中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你把原本一切照旧的规则和顺序都打破了,而大部分的人将有可能,仅仅是这次变革之下,所余留的残渣,而这些残渣将会失去许多,甚至是仅有的命?”
岑姊箫被他摇晃的头晕目眩,她无力地闭上双眼,任由泪水滑落脸颊。
“夏成昊,你走吧,求你了……”她无力地推拒着他,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一般,“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的……”
夏成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满眼的泪水,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失去了她,失去了那个曾经让他心动,让他想要守护一生的女子。
“好,我走。”他无力地松开岑姊箫,声音沙哑得可怕,仿佛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但你要记住,终有一天,待我西项大军攻入大周国都启封之日,我只能保证你和你的照因书院平安无事,其他……妄想!”
说完,他不再看岑姊箫一眼,转身离去,脚步踉跄,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只留下一个萧瑟落寞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孤独。
岑姊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夕阳,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缓缓沉入山峦的轮廓,天际残留着最后一丝血红的霞光。夏成昊的话语,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扎在她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让她痛不欲生,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知道,自己又一次伤害了他,而且是伤得彻彻底底,无法挽回,就像是被撕裂的锦缎,再也无法恢复原样。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要隔着这么多东西?”岑姊箫无力地跌坐在石阶上,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就像是被打碎的镜子,再也无法拼凑完整。夏成昊的霸道,像一把火,炙热而浓烈,想要将她融化;夏成昊的温柔,像一汪春水,清澈而温暖,想要将她包围;夏成昊的深情,像一首诗,缠绵而悱恻,想要将她打动。她不是没有动心过,不是没有想过要抛开一切,不顾一切地回应他的感情。
可是,每当她想要回应他的感情时,家国大义、民族仇恨,就会如同一座座大山,将她死死地压在下面,让她喘不过气来,让她无法动弹,让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推开,将他伤害。难道爱一个人,就一定要放弃自己的责任吗?难道守护自己的家国,就一定要牺牲自己的爱情吗?难道忠义与爱情,真的无法两全吗?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岑姊箫痛苦地捂住胸口,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碎成一片一片,再也无法拼凑完整。夜色渐深,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整个世界都吞没。岑姊箫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了书斋,来到了照因书院的工作区域。然而,书院里凝重的气氛,却让她心中一沉,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感到不安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