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士兵返回,对岑姊箫和陈秭归说道:“两位,将军请你们进去。”
岑姊箫和陈秭归跟着士兵走进行营,只见行营内部道路宽阔平坦,由青石板铺就,两旁是排列整齐的军帐,军帐外站立着持枪的士兵,一个个精神抖擞,纪律严明。
穿过几道岗哨,来到一处较为宽敞的营帐前,营帐外悬挂着一面绣着黑色猛虎的旗帜,迎风飘扬。士兵掀开厚重的营帐门帘,对岑姊箫和陈秭归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然后便退了下去,守在门帘一侧。
岑姊箫和陈秭归走入营帐,只见营帐内部宽敞明亮,装饰简洁大方。营帐正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红木桌案,桌案后面坐着一位身穿盔甲的中年男子,此人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留着短须,不怒自威,正是镇西将军李玉升。
李玉升正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茶,似乎正在沉思。听到脚步声,李玉升抬起头,看到是岑姊箫和陈秭归,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之色。
“岑大人,陈大人,”李玉升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对二人拱了拱手,语气听不出喜怒,“两位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军营之中?”
“李将军,”岑姊箫微微一笑,不答反问,“别来无恙啊。”
“托岑大人的福,一切安好。”李玉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
“李将军过誉了,”岑姊箫嘴角轻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却又点到为止,“姊箫不过一介女流,哪有什么福气可言?”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上,语气平稳地说道,“倒是李将军镇守边关,保家卫国,才是真的劳苦功高。”
岑姊箫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隐晦的讽刺,李玉升自然听得出来。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那双历经沙场征战的眸子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寒光,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下去,脸上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威严和冷淡。“岑大人也过誉了,”李玉升淡淡地说道,语气听不出丝毫波澜,“本将军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李将军自然当得起,”岑姊箫顺着李玉升的话说,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李玉升的脸庞,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有镇西军护卫,陛下自然是万无一失。”她将“万无一失”四个字咬的极重,似乎意有所指。
李玉升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起青白色,但他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自然。”
岑姊箫将李玉升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垂在耳边的碎发,语气随意地说道:“只是……”她故意拉长了尾音,一双清澈的眸子直视着李玉升,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知李将军可曾想过,若敌人,就在这铜墙铁壁之内呢?”
李玉升闻言,瞳孔猛地一缩,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茶水险些溅出。他抬眼看向岑姊箫,目光深沉如水,似是要将岑姊箫看穿一般,想要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