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候了,胤禟还能笑脸嘻嘻的,看上去一点都不紧张。
他还贫嘴了一句:“谁不知道我堂堂九贝子,有多爱惜自己这条小命!”
这样的自我吹嘘,偏偏让胤祺放宽了心。
他不再忧心忡忡地盯着老九,而是选择了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径直往水里一跳。
“扑通”一声。
溅起巨大的水花。
紧接着,水面上咕噜两声,胤祺整个人就彻底看不见了。
即使在黑夜中看得不甚清楚,胤禟也能猜得到,他五哥一定是朝着岸边的方向游过去了。
他也不再犹豫。
毫不迟疑地跳了下去。
哪怕已经进入了夏日,可是深更半夜的,湖里面的水还是有一些冰凉。
激得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是胤禟却跟毫无所觉似的,用力拨动着湖水,朝着前方的目标坚定地游了过去。
而负责杀人的王端,早已经手起刀落。
不知道斩杀了多少想要追杀两位王爷的人。
他就像是黑夜中的鬼魅一样。
哪怕只踩着水面上的浮板,也能在中间来回跳跃。
一身黑衣,只除了手中的剑微微泛着银光之外,仿佛已经与黑色融为了一体。
夺命阎罗,当是如此。
自从觉罗氏登门,与清和说了那件事情之后,她就日日夜夜头痛欲裂,不得安眠。
就连最心腹的绿桃,都不清楚这里面的内情。
因为这样丢脸且重大的事情,清和总觉得,多一个知情人,就多一份被王爷知道的风险。
于是只一个人死死守住心中的秘密,可是却越发怄气。
而绿桃呢?
几番安抚,无果后。
她还只以为是那日请安,福晋被其他几人联手下了面子,所以才心里窝火。
因此绞尽脑汁想着为福晋出口恶气。
毕竟,当主子的心情不爽利,她们做奴才的也跟着遭殃啊。
即使自己没有挨骂。
但是这几日,冷脸也是少不了的。
正院里的奴才,一个个都夹紧了尾巴做人。
生怕又被福晋给注意到,迎来狂风暴雨般的痛骂。
这还算是轻的呢!
更有甚者,都被罚了月俸了。
一旦和银钱扯上关系,那就都不是小事了。
他们辛辛苦苦的,一分一毫都不敢懈怠。
为的不就是那仨瓜俩枣吗?
可是现在倒好,白白忙活了一个月。
手里最后只落了一通臭骂?
这搁谁谁能受得住啊。
可是一群奴才秧子,又能怎么办呢?
还不是只能把委屈咽下,还得感恩戴德接受这惩罚般的赏赐。
几次三番下来,绿桃眼瞅着正院里的奴才心里都有了几分怨言。
深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否则,岂不是给了旁人收买人心的机会?
于是她大着胆子,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福晋,”绿桃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说起来格外顺畅,“您这次的赏花宴,不如把十四福晋也一起邀请过来?”
那位可不是好性儿的主儿。
相信只要有她在,她们福晋的小脾气,也能被衬托得清新脱俗了。
“邀请她干嘛?”
清和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还不够人生气的呢!”
说起来,这妯娌俩的仇怨,可谓是日积月累,越来越深。
到最后,甚至还隔了一条人命在里面。
尤其是每次去永和宫请安。
自己不受德妃待见也就罢了。
偏偏老十四那个福晋倒好,总是喜欢摆出一副说教的嘴脸。
踩着清和为自己表功。
久而久之,两个人就极为不对付了。
当然了,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
毕竟,谁让她们爷们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俩呢?
总不能,叫旁人给看了笑话去。
“您想啊,”绿桃也知道,一时半会儿想说服福晋,有些不容易,她也不气馁,而是再接再厉道:“这十四贝子,前几日不是来过咱们府上一趟吗?”
顺着她的话往下想,清和点点头。
“对啊,不过没留下用膳,就着急忙慌地走了。”
“可是奴婢却听门房的人说,”绿桃一脸的煞有其事,“十四爷走的时候,怀里可是揣着东西呢!”
“真的假的?!”
清和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她们爷和十四爷这个弟弟的关系,僵硬得如同冬天湖面上的冰块似的。
什么时候竟也会给东西出去了?
“奴婢怎么敢造谣生事呢?”
见福晋不信,绿蜡连忙信誓旦旦地保证,“而且啊,十四爷走的时候,还笑得很是开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