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格尔真的只想好好吃一顿饭(2 / 2)

小樱温柔地笑:“没关系啊,劳德君。不过你记住,仓院之里的大家都很崇拜灵媒师,都好想变成灵媒师的,以后千万不要问别人这个问题啦,会戳到大家的伤心处,没准还有人会像以前的我那样冲你发脾气呢。”

“诶,小樱姐姐会生气吗。”

“怎么,刚才我还不够生气吗?”

女人作势绷起脸故意吓唬小朋友,阿尔格尔抿起小小的笑,努力解释:“姐姐刚才生气是因为我做了错事啊,不小心说错话也会让姐姐生气吗。”

“无心的言语最伤人呐,劳德君。”从出生起就因为没有灵力必须低人一等,绫里樱怎么会不愤怒,“当年的我,唉,也是太年轻了,永远都在生气,甚至因此伤到凉子,害她脸上留下那么大一个疤……终究是我对不住她。”

阿尔格尔靠过去贴贴姐姐冰凉的脸蛋安慰她,难怪只要凉子小姐需要,小樱姐姐不管正在做什么都会立刻放下手里的事去帮她啊。此刻二人终于走出树林,脚下是平坦宽阔的村道。来到安全区域,阿尔被放下站好,他抱紧布偶,仰头围观小樱姐熟练抬手捣鼓起手腕上的铃铛。女人见小朋友满眼好奇,特意晃了晃手腕,铃铛又恢复成第一次见面时的沉默啦,阿尔格尔大受震撼。

小樱笑眯眯地解释:“工作的时候要是走到哪里响到哪里,会给其他人带来困扰吧?”

小朋友眼睛一亮,合掌大声道:“就像上课的时候不可以让鱼鳞发出声音一样。”

“嗯嗯,就是这个道理。其实手链也不一定必须戴在手上嘛,那里怎么说还是太显眼了,而且天热穿长袖会很难受哦?别人看着也会觉得奇怪,说不定反而会生出好奇心,天天注意你的手腕,带来更大的麻烦呢。”

阿尔格尔“嗯嗯啊啊”捧场应和着,迫不及待抬起左脚认真考察自己的脚踝。他现在当然看不见脚踝,因为被裤腿、袜子挡住了,天热穿长袖会奇怪,但是穿长裤就没关系了呀。

“谢谢姐姐,我知道怎么做啦。”

阿尔格尔单脚往前蹦,一手抓布偶,一手拉姐姐保持平衡,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真诚。

“呵呵,劳德君很聪明呢。”

聊天就此打住,几位灵媒师走过来准备上山恰好发现了他们,冲上来捞起男孩抱住伙伴又哭又笑,在两人“好紧哦”的柔弱呼救中朗声呼朋引伴,让大伙赶紧发射信号弹,通知山里的人可以回来了。

其他人顾忌阿尔客人的身份以及救下凉子的恩情,不好多说什么,只围着小樱责备她再着急也不该独自上山找人,灵媒师的体质比普通村民强很多,明明说好由她们组队进山的,猴群下午才见过血,蠢蠢欲动,要是伤到该怎么办?

阿尔格尔瞪大眼睛,望向刚刚还义正言辞教育自己不该乱跑的大姐姐。小樱软软啜泣的同时,还不忘回他一个无辜的眼神。

阿尔尚且沉浸在“奇怪的同伙增加了”的复杂心情中,春美已经撩起袖子踩着木屐噔噔杀了过来。客人?恩人?她才没有这些顾虑呢,两个都该骂!

谁能体会小姑娘的崩溃?她辛苦协助完真宵大人的准备仪式,出门就发现到处乱糟糟的。凉子遇袭入院,阿尔可能上山追猴子去了,还有贵客之间的尖锐矛盾,这一连串爆炸性新闻砸得春美晕头转向。医院那边留守的伙伴已经打来电话,凉子平安度过危险期,找不到小樱姐姐也挺正常,她没准是被谁叫去帮忙了,那么别的事情姑且可以放放,关键是娃跑到哪里去了?!春美做过一段时间的阿尔饲养员,对小家伙超强的行动力再清楚也没有了,村子里找成这样阿尔都没现身,绝对是去找猕猴算账了啊啊啊啊!知道弟弟有异能护身,架不住她不清楚阿尔能做到什么地步,何况那群猴即使不加上今天的凉子也是血债累累,春美脑子一嗡,当场拔腿就往山上冲,好不容易才被人拦下来。

春美当时哭得有多惨,小樱与阿尔格尔如今就被训得有多惨——救人心切的那只暂且不提,熊孩子,呵,是他应得的——最后止住春美眼泪的,是远在东京的兰波。电话那头的法国青年温柔似水,几句话便逗得哭哭啼啼向他请罪没看好崽的小姑娘破涕而笑,至于那个“没被看好”的崽本崽,他被听筒那边阿蒂尔若有似无的杀气吓到炸毛,想也知道回去还要挨一顿说啦,呜(悲)。

解气归解气,见小樱姐姐哭肿了眼,小朋友也可怜巴巴,春美到底心软了,谢绝婆婆姐姐们的陪护,嘱咐小樱姐姐去吃饭休息,自己洗把脸带弟弟换好干净衣服前往餐厅。

“待会儿可能会有点乱……”春美本不想告诉阿尔脏了他的耳朵,想想一起吃饭总是躲不开的,委婉提醒,“如果有人吵架,阿尔不用管哦?像昨天那样好好吃饭,乖乖睡觉,做个好孩子就可以啦!”

“嗯。”

阿尔格尔虔诚期待起晚饭,零食好吃归好吃,吃多也就腻了,还是饭最踏实啦。然而可怜的阿尔连这点要求都得不到满足,昨天悲伤但起码氛围平和的餐厅如今剑拔弩张。两拨人跪坐在餐厅主位的两边对峙,渡边先生、青木夫人红着眼睛,怒瞪对面的黑发紫瞳大姐姐与眼镜哥哥。阿尔注意到大姐姐手指甲很长,还是闪闪发光的粉色,挺好看的,跟女孩子们喜欢摆弄的那种粉色指甲油颜色好像不太一样……那个什么,当然,眼下这种情况指甲颜色不重要。绫里家的几位女仆小姐苦口婆心挨个劝大家消气,大哥哥屈指扶扶眼镜,率先扭头向尬在门口一时不知道该逃还是该进来的小朋友们打招呼。

一看就有仇啊喂,阿尔格尔悲伤地想,我真的可以好好吃完这顿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