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劳永逸的农夫(1 / 2)

农夫在河边砍柴,不慎将斧头掉进了河里。河水湍急,下去捞指定会丢掉性命,农夫无可奈何,忍不住伤心哭泣。

哭声惊动了河神,河神现身好奇:“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呀?”

“我的斧头掉进河里了,我们全家还指望用这把斧头砍柴吃饭呐!”

农夫头也不抬地边哭边说。

河神拿出一把金斧头,问道:“农夫,这是你的斧头吗?”

农夫抬头一看不是,摇摇脑袋,又沮丧地哭了起来。

河神变出一把银斧头,问道:“农夫,这是你的斧头吗?”

农夫再次抬起头,一看还不是,哭得更伤心了。

河神召出一把铁斧头,问道:“农夫,这是你的斧头吗?”

“哈,这是我的斧头!”

农夫高兴极了,捧着铁斧头不停感谢河神。

河神欣慰微笑:“农夫,你很诚实。作为奖励,我把金斧头和银斧头都送给你。”

农夫高兴收下河神的礼物。

“好啦,《河神与樵夫》的故事讲完咯?”成步堂龙一合上封面画有卡通动物的《伊索寓言》,一溜幼崽全被睡前故事哄睡了,抽签抽到带娃券的男人无奈轻拍四只小睡袋中唯一举起的爪爪,“阿尔有什么问题吗?”

击掌成功,小金毛愉悦缩回凉飕飕的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满是困与惑:“这个故事不科学呀,里面的神居然可以听懂人话。”

“。”

成步堂、成步堂满脸安详,习惯了,不就是阿尔疑似锐评了他哥吗,他哥都没意见,小事,都是小事。

野营帐篷外传来阿蒂尔跟御剑、天马夫妇碰杯的脆响,刺猬头青年没有随意打发这个难搞的娃,而是耐心解释什么叫艺术创作。布偶静静趴地上给当窝,毛尾巴一扫一扫,不耽搁亚历山大先生硬生生用一双绿豆眼凹出几分赞许的意味。

哦,祂不是在夸奖一群人出来玩都没想起要给小狗带她熟悉的窝,也不是赞同从此弟弟插上想象力的翅膀,作文愈发不可收拾——反正挨老师骂的大有人在——祂就是在积极换位思考,换自己当河神,一定会可怜樵夫哭得辛苦干脆把他全家变成石头呢,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哪天又弄丢斧头会挨饿啦。

人无法理解蝼蚁的想法,人类于神明和蝼蚁没差,即便祂们确实怀揣好意递出橄榄枝,也千万别抱太大的期待。

可怜安妮女士不知道这条铁律,可怜她遇上的,是那个刚刚读取未来记忆,脑回路与人类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截然不同的外域邪神。

素指奏响无声的乐章,人类踏上不可观测的小舟,神力激荡鼓满风帆,他们顺着时光长河蜿蜒而下。

安妮,以及被神灵隐去身形的魏尔伦,就觉得意识一阵恍惚,清醒过来便发现自己不在那个破败旧屋,甚至不在暴雨滂沱的夏尔维勒。这是一个黑漆漆的宽大房间,鼻腔捕捉到化学制剂的淡淡臭味,女人不知所措环顾四周。

干净的台面,科技感十足的仪器,墙边绿油油的紧急逃生出口指示牌是仅有的光源。曾经的小学老师能够看懂指示牌上全球通用的小人,可以理解该死的英语单词ExIt的含义,不过这个单词上方的古怪文字属实陌生,陌生地无端叫人害怕。

她本能握紧可以提供安全感的带血小刀,凝视位于房间中央的巨大黑罐。

多像啊,好多年前和那个男人恋爱看过的科幻电影,就有把人关进大罐子做实验的情节。

母亲艰难开口,声音近乎呜咽:“阿蒂尔在这个罐子里?”

“不是,这是日本的秘密基地,里面的孩子是中也。”魏尔伦狼狈地想。

很奇怪的心情,他宁愿独自返回这个地方多受几遍刺激,也不愿她见证一次之后发生的惨剧。

神明愉悦回答:“没错。”

没有无视魏尔伦错愕的眼神,祂好心向他,更向已经扑上去捶打玻璃试图救出孩子的女人解释:“虽然这个小孩只有一半的阿蒂尔,那也是阿蒂尔嘛,我想您会喜欢的。”

祂,在说什么?

不幸沉疴旧疾在超脱现实的里世界无影无踪,安妮的思维能力久违回归从前的水平。眼前仿若浮现无数残肢断臂,她险些一头栽倒昏死过去,却顽强撑着一口气,脸死死压在冰凉的玻璃壁上,拼命瞪大双眼寻找宝贝的身影。

终于,妇人透过黑水,看到了一缕赭色头发。

……

“诶?”神明分外迷茫,祂还认真迷茫上了,“你不满意?”

不可以发火,只有这个魔鬼能帮忙找阿蒂尔……祂能吗?

锈刃划破掌心,安妮深呼吸,后退一步冷静反驳:“长相不一样,这个孩子不是阿蒂尔。”

人鱼不可能允许交易者质疑自己的专业判断。

“他是呢~肉身来自另外的数据,灵魂代码——我敢保证——每一条都严格复刻女士您的让·尼古拉·阿蒂尔·兰波。”

魔鬼一句口头保证不可能换取女人的信任,好在神明服务周到,麻利梳理世界线,根据看到的过去,熟练启动实验室自带的隐藏电源,破解实验室主机电脑密码,调出的核心资料让母亲直直坠入冰窖。

一张张阿蒂尔的照片,法语书写的实验记录,异能,异能特异点,这些陌生但自带一股理直气壮的文字,无一不在昭示某种可怖的结局。那孩子的气色慢慢糟糕透顶,眼睛逐渐从恐惧变得死气沉沉。原初实验体.一一一零号……他不叫这个名字的呀!那些伤,那些看不懂的器具,她的天使宝贝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就是人体实验。

魏尔伦沉默不语,逃避似的望向异能爆破炸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