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洛斯的桎梏下。
永恒烈日的骑士们紧赶慢赶,终于是从那魔爪下逃了出来。
劫后余生,他们每个人都几乎瘫坐在地,面色涨红,浑身颤抖,心有余悸。
但是,当那大脚踩下的时候,他们没有丢盔弃甲。
而是坚守信仰,直面死亡。
这,给予了他们莫大的勇气。
他们感到了自己的心志在被磨砺,变得更加坚韧。
——多亏了玛利亚团长,在最后一刻,唤起了他们身为守护骑士的信念!
骑士们感激而敬佩地望着玛利亚,而他们眼中的崇拜对象,则出神地望着另一人。
“安洛斯·蒂安”
玛利亚轻念着这个名字,眼中浮现出一抹极其复杂的情绪。
她又一次,被这个看似孱弱纤细的少年给救了。
明明自己是保护者的身份,却屡次被被保护者所救。
可恶这叫什么事啊.!
玛利亚攥紧了拳头,贝齿轻咬。
极高的自尊心,让她对自己的无能,感到了深深的羞耻,甚至对安洛斯产生了一点气恼来。
另一方面。
玛利亚却又清晰地感到,自己内心的那一抹安心。
就在这时。
玛利亚忽然注意到了一道极其炽烈的视线。
仿佛要把她烧焦一样,视线中裹挟着极其浓烈的负面情感。
玛利亚皱眉,目光凌厉地一错,与安洛斯身旁,一位高挑的黑发少女对上了视线。
诅咒之女她怎么会跟安洛斯纠缠到一块?
不。
诅咒之女和邪神的信徒,多么相衬的组合啊。
玛利亚心想,眸色微暗。
尽管神职人员应对所有公民一视同仁,但她却抑制不住地对这位少女,升起了些许排斥与异样感。
当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时,玛利亚蓦地扭回了头,面颊泛起烫意。
“哈,我跟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
“神啊,请原谅我一时的邪念吧.”
与此同时。
暴食与暴怒,现在可谓是全都“暴怒”起来了。
血红的箭矢很快便消失了,在心脏处,留下了一个蠕动的黑洞。
污浊的鲜血从中不断涌出,简直跟下血雨了似的。
此时,它裸露的胸腔内,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堪称狼狈不堪,见之令人作呕。
若非它是实力强大的噩梦领主,即使是怪物,受到这样的致命伤,也早就死个八百回了。
【呼、呼、呼!】
两颗兔脑袋一同剧烈地喘息着,捱过钻心剜骨的痛楚。
四颗血红的眼瞳一同俯视着安洛斯,愕然又愤怒地瞪着他手中的肉球。
暴怒气炸了,忘记了兄弟的警告,指着肉球,破口大骂道:
【低贱的东西!竟被一介人类掌控!还帮这个人类弑杀吾等!】
【别忘了,你是因为谁才出生的!】
【若非吾等,哪有你现在的样子!!!】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怨妇那味呢.?
但要是深究起来,暴食与暴怒才是那个只管生不管养的“渣男”。
安洛斯绷不住了,拍拍瑟瑟发抖的肉球,嗤笑道:
“我怎么记得,你们制造出子嗣的原由,只是为了品尝自己不一样的味道呢?”
闻言,暴怒震惊,登时大叫道:
【伱怎么知道的?!是哪个该死的东西泄露了消息?!】
明明为了不干预子嗣们的培养,让那几个部下们多点积极性,它们并没有将真正的目的,告诉任何人!
但这个人类,他是怎么知道的?!
安洛斯微微一笑,轻声道:
“因为我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先知大人钦定的圣子啊。”
虽然,先知大人也是我来着。
诶嘿~
先知?
没听过啊?
暴怒疑惑了,本能地怀疑这个人类在说谎。
可是它们的确没有将培养子嗣的真相,告诉任何部下。
难道,这位“先知”,是某个近期才苏醒的隐秘存在吗?
暴怒心中升起了一丝忌惮。
正当它艰难地动用自己为数不多的脑细胞思考时,它的兄弟,暴食忽然开口了:
【看来,你们聊得挺好啊.】
!!!
暴怒登时一惊,冷汗刷地下来。
它猛地扭头,对上了一双阴冷的红瞳。
【唔,我、我——】
【闭嘴吧!没一句有用的东西。】
暴食打断暴怒的支吾,不耐地呵斥道。
它心里不可抑制地,浮现起从许久之前,就隐约存在的念头:
吾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愚蠢的血亲,来与吾共享这具身体、共享力量.
如果没有这家伙的话.
思绪转瞬而过,暴食暂且将这个念头压下。
红瞳一转,俯视着安洛斯,咧起一个可怖的笑容:
【既然你已经明白了子嗣的真正用途.那吾还要感谢你,将它养育成这么美味的食物】
当子嗣展露的那一刻,暴食便垂涎不已了。
如此独特而美味的味道,似乎还混杂着一股果香.
啊——再配上这个人类。
绝美~
食欲与痛楚,冲没了暴食所剩无几的理智。
它眼中只能看到安洛斯,唾液与鲜血混杂在一起,从嘴角流淌而下。
“刷!”
一道银光闪过,只见一柄巨大的餐刀,攥在了暴食的手中!
【吾不会再给予你机会了!】
暴食嚎叫一声,两手高举起餐刀与餐叉,直直地朝安洛斯刺去!
刹那间。
安洛斯脸上没有恐惧,而是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神色,盯着暴食的头颅。
下一秒,暴食只听自己耳边,响起一声大喊:
“吃我压路机啦!!!”
紧接着,噗呲一声,暴食的半边视野登时黑了!
与此同时,一股剧痛,直窜脑髓!
原来是李三光,趁暴食与暴怒废话的时候,揪着毛爬上了它的脑袋,将利剑刺进了它的一只眼球!
“圣子大人,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哈哈哈哈!!!”
李三光被暴食甩下头颅,在半空疯狂地大笑着。
他用【身轻如燕】的技能减轻了体重,最终只跌了个半残。
与之相对的,是暴食那因疼痛与愤怒,而发狂的吼叫。
响彻在整个已成废墟的街道中。
余音绕梁,十分悦耳。
“真是,太调皮了。”
安洛斯无奈地轻笑道,摇了摇头。
然后抬起头,望着圈着他的伊娜夏尔,说:“手,可以放开了?”
“.”
伊娜夏尔默默放开了手臂,眼神黯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