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死里逃生(2 / 2)

交易成功了,一群害人的畜生,带着米云云走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巧巧苏醒了,脑袋像炸裂似的疼,四肢像没有筋骨似的软,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努力搜索着那些残缺的记忆,但都渺渺然记不清楚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概念:有人要害她,她的逃走!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再次醒过来。周围一片漆黑,耳畔响起呼呼的酣睡声。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借着星光,她看见身边躺着一个赤条条的汉子。她想离他远点,可头比身子还重,一点都挪不动。稍一用力,脑袋就疼的要命。她索性就这么躺着,盘算着体力恢复后,再设法逃走。一连数天,她都没敢动一下,咬着牙接受大坎请来的医生对她的治疗。剪头发、洗伤口、敷药、包扎、输液、喂药,他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每次,大坎都焦急地问:“死不了吧?能活过来吗?”

医生说:“死不了。但伤很重,得慢慢恢复!千万别胡乱挪动她!明白吗?”

大坎问:“能吃东西吗?”

医生说:“流食,懂吗?喝点稀粥可以,就看喂得进去喂不进去了!嗨,这人命大起来还真够命大哩!”

就这样,白天由他们医治,晚上趁小坎睡得呼呼的,她咬着牙慢慢练习爬、坐、站、走,搜寻吃的,恢复体力。

那天,大坎家忽然来了一位亲戚,是小坎的姑姑。她撩开巧巧盖着的被子,捂着鼻子说:“哎哟,脏死了!快给她换换衣裳吧!这血糊邋遢的,恶心死人了!”

大坎说:“俺没有她穿的衣裳啊!”

小坎说:“俺那身新的能穿吗?”

姑姑说:“好歹先换上,总比这血糊邋遢的强。你们出去,俺给她换吧。”

巧巧不敢动弹,任由那老太婆折腾,换了一身男子衣裳,虽是新的,总觉的肥大别扭。当晚感冒发烧了,迷迷糊糊,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大坎说:“花了这么多钱,屁事不顶,这死不死、活不活的,越弄越根儿深了。儿子,咱不治了,等她死吧,死了挖个坑埋了吧。活着不能做夫妻,死了和她埋一块儿,也算没白花这五六千块!”

小坎摇着头说:“不,不,她活着哩,俺不埋,埋了就没了!”

大坎叹着气说:“唉,那你就守着她吧!”

夜晚,小坎鼾声如雷,震耳欲聋。巧巧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摸索着下了床。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仔细听着隔壁房间大坎的鼾声,发现鼾声比小坎还响亮。于是,她轻轻拨开房门的门闩,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外,开始了她的逃离之旅。

外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巧巧只能凭借感觉,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一路上,她不知摔倒了多少次,膝盖和手掌都被擦破了皮,但她依然咬紧牙关,顽强地站起来,继续拼命向前跑。终于,天渐渐亮了起来,巧巧看到前方有一条沙土路。

土路上停着一辆沾满泥巴的破旧卡车,车后面的马槽用一块巨大的篷布遮得严严实实。巧巧毫不犹豫地抓住篷布,吃力地攀爬上去,并从篷布的缝隙中钻了进去。然而,她实在太疲倦了,加上长时间未进食,导致身体极度虚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当她钻进车厢时,就像散了架一样,重重地跌倒在地。

这几天,巧巧几乎没有吃过东西,而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逃亡更是让她耗尽了体力。此刻,她感到饥肠辘辘,喉咙干渴难耐,脑袋也晕乎乎的。

她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似乎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享受。她觉得如果错过了这个时刻,就再也无法找到这样的宁静和舒适了。然而,理智告诉她,她仍然处于危险之中,不能再入睡了。她必须保持清醒,因为一旦睡着了,可能就永远不会醒来了。

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努力抗拒着睡意的侵袭。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倒下。她用尽全身力气,试图让自己站起来。她伸出颤抖的手,在篷布下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终于,她摸到了几个塑料桶子,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酸味。

“醋!”看到这桶东西后,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喜悦之情。她迫不及待地打开桶盖,迅速将嘴凑到桶口,狠狠地吸了一大口。也许是因为喝得太急,又或许是醋的味道过于浓烈,她立刻感到一阵强烈的刺激涌上喉咙,让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几乎无法呼吸。然而,尽管如此难受,她仍然坚持继续喝下去,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这些醋可以暂时缓解她极度的饥饿感。她紧紧皱起眉头,强忍住那种刺痛喉咙的酸痛感觉,继续向前摸索。突然,她摸到了许多面袋子和米袋子,散发出来的阵阵面香和米香让她垂涎欲滴。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她从袋子里抓起一把米,毫不顾忌地塞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天大亮了,驾驶室下来两个人,他们挺着肚子撒尿,大呼小叫着放屁,把巧巧吵醒了。她从篷布缝隙中看到两个穿着打扮异样的陌生人,张着膀子在迎着太阳活动身体,叽里咕噜说着什么。络腮胡子指挥光嘴巴子拿出摇柄插在车前的孔里使劲摇动,汽车扎扎地响,就是不冒烟。两个人比划着争吵起来,他们的话,巧巧一句也听不懂,他们要到哪里去,巧巧也不知道,她只盼他们快点把车发动着了,快点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千万别让大坎他们追上来。

车下两个人争吵了好一阵,轮换着发力摇动摇柄,络腮胡子上驾驶室几个来回,光嘴巴子累得满头大汗,轰隆隆隆,车下冒出一团黑烟,车身索索颤动起来,络腮胡子向光嘴巴子一招手,光嘴巴子如释重负,露出灿烂的笑容,拉开副驾驶室的门,钻了进去。络腮胡子刚要换挡起步,大坎领着小坎拦在车前。他们拍打着车门问:“看见一个头上有伤的女人从这儿过去吗?”

车上的两个人摇着头说:“白赫贵!”

大坎说:“脚印儿到这儿就没了,肯定藏在车上了!俺们上去搜搜看!”

络腮胡子不高兴地叫:“白求!免得贵!”

光嘴巴子呐喊:“土匪!拦路抢劫!”

络腮胡子一踩油门,轰隆隆驱车跑了。

大坎小坎气得跳着脚骂:“灰个泡!枪崩货!可可碰上两个说不进人话的蒙古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