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谁干的(2 / 2)

一夜的劳累紧张,金骇浪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打着哈欠说:“二哥,有啥事明天再说吧,俺实在是熬不行了。”金二浪点点头,金骇浪步履蹒跚地走了。几声犬吠过后,宁静掩盖了一切。

金二浪躺在炕上整整三天了,他实在仍受不了那只伤脚钻心刺骨的疼痛,打发薄嘴皮儿出去买了一瓶去痛片,不住地扔进嘴里嚼着,那只脚肿得像个明油油的大葫芦,紫黑色的伤口往外渗着淡红的脏水,金骇浪看着那只脚肿成那样,有点担心害怕,就说:“二哥,不能就这么硬挺着了,弄不好会成残废的!”

薄嘴皮儿也着急地说:“赶紧去医院吧,不能再耽误了!”

金二浪摇着头说:“不行,张扬出去,不等于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薄嘴皮儿急的在地上团团转,嘴里不住地唠叨:“早知这样,俺就该拦着你们,不去干那种事儿。这可怎办?怎办!”

金骇浪试探着问:“二哥,俺去把谷莠叫来行吗?”

金二浪说:“他一个跑江湖卖假药的,懂得个屁!”

薄嘴皮儿劝道:“死马当活马医……呸呸,看俺这张破嘴,得病乱求医嘛,人家好歹也是个医生,经得见的总比咱多吧!”

实在疼得无法忍受了,金二浪只好点头同意了。他一再叮嘱金骇浪:“晚上悄悄地把他请来,道个谎,就说搬石头砸伤的,记住了!”

“嗯,记住了。放心吧!”

“另外,抽空儿去瞅瞅咱那些要命的东西,别让人揭了窨!”

“知道了!”金骇浪匆匆走了。

傍晚,金二浪让薄嘴皮儿整了两个菜,赊了一瓶酒、两盒烟,准备着招待谷莠大夫。

谷莠可以说是个自学成才的有心人,年轻时放荡不羁,经常干些匪夷所思、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好端端一个“秀”字,偏偏加了个草字头,变成了“莠”字,他在自己身上扎针,自己口中尝药,把搜集来的民间偏方在自己身上做实验,然后再瘾应用在患者身上,确实治好过不少疑难杂症。除了好吃好喝好吹牛,人缘儿还是蛮好的。

人定时分,金骇浪领着谷莠从背巷拐弯抹角进了金二浪的院子,刚叫了两声的大花狗被薄嘴皮儿摁住了嘴巴。

金二浪躺在炕上哼哼唧唧地让谷莠上炕坐,看着炕桌上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酒菜,谷莠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但他马上把馋虫逼了回去,掉转头来不无关切地问:“伤势如何?俺看看吧!”

金二浪硬撑着说:“饭菜凉了就没味了,还是先垫补垫补肚子吧。”

“无功不受禄,还是先看看病再说吧!”谷莠坚持自己的原则。

薄嘴皮儿撩开遮在金二浪脚上的毛巾,谷莠凑近了一瞧,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哎唷,伤得这么重!怎不早去医院治疗呢?”

金二浪说:“唉,兔子下坡——前(钱)短呗!”

谷莠说:“你这人,人重要还是钱重要?”

金二浪说:“俺懂!别的话甭说了,你就说能治不能治吧!”

谷莠没有马上回答金二浪的话,而是仔细地审视着那只伤脚,面部肌肉不停地牵动着多变的表情,由惊恐到忧虑,由沉思到镇定,慢慢露出一丝笑容,信心满满地说:“还不至于难倒俺谷莠吧!想当年俺只身游武当访少林,投名师拜高人,内外兼修,学得一身……”

金二浪马上摆手制止谷莠那一套江湖术语:“谷大夫,别再说你那想当年了,就说眼下俺这脚吧!”

谷莠眨眨眼睛说:“好,好,外敷内服加偏方,祖传绝技全用上,哪有治不好的道理!只是俺这药都是真材实料,比别人略显贵点,你看?”

金二浪说:“这个你尽管放心,骇浪,你这就出去找钱去!”

“行!”金骇浪答应着走了。

谷莠给金二浪把了脉,量了体温,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子,取出自制的跌打损伤回春膏,敷在伤处,然后把两粒黑色的丸药递给金二浪说:“吃下这两粒‘草还丹’,保你立马见效!”

金二浪服下那两颗又苦又涩的丸药,不一会儿,果然疼痛减轻了不少,信服地点点头,露出少有的笑容说:“嗨,真灵。快,快喝酒!”

薄嘴皮儿喜形于色,马上把酒杯斟满,双手捧着递到谷莠手里。

满头大汗的谷莠,此时露出得意的笑容,毫不推辞地双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再说金骇浪,从金二浪家出来,站在大门口犯了难,“到哪里给他找钱去?”正犹豫间,被夜间巡逻的民兵发现,“谁?”刘和冲他大喊。

金骇浪一激灵,强自镇定地回答道:“俺!”

在手电光的笼罩下,金骇浪显得惊慌失措,用手遮挡着手电的光柱说:“晃啥哩?干啥哩?没见过俺是怎的?把俺的眼都晃花了!”

刘和盯着他问:“黑更半夜的,你杵在这儿干啥哩?”

金骇浪有点结巴地说:“不干啥,玩儿得夜深了,回家睡觉去,碰上你们了,怎?”

刘和说:“奥。夜游神似的,在这儿戳着,俺还当遇上贼了呢!”

金骇浪头皮发麻:“尽吓唬老百姓,哪有贼哩?”急忙离开金二浪家大门口。

刘和望着金骇浪那失慌落魄离去的样子,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他们?”他默而不宣地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