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陷阱(2 / 2)

“原来是来问这哩!要不是那个沙老板,单凭金二浪、醉驴儿,俺是不愿意赊给他们酒的!你是不知道,俺是硬让他们赊怕了!”

高广又问:“那个沙老板呢?”

“走了!本来说不走的,俺把被子都给他捂热了,结果说来车了,金二浪把他诡兑走了。”

高广不再多问,小面包见高广要走,急忙说:“兄弟,俺有个事想求你哩!”

“啥事?”

“这事你知道,俺想在村委会门口盖两间房子,开个饭馆啥的,沾沾村委会的喜气儿,发点小财。听说有人不同意?唉,人多口杂,俺能理解。俺寻思着在奶奶庙会时,在那儿搭个临时棚棚,赚个三瓜两枣的,这总可以吧?”

高广不愿意和她多纠缠,就说:“这事归市管会管,你去找他们吧!”

“甄惠说,你一句顶别人十句哩!你给打声招呼,比俺们跑断腿强得多哩!”

“这个甄惠,真会葬埋人哩!”高广快步离开那个脂粉味熏人的房间。

小面包挥着手呼叫:“兄弟!俺不会亏待你的!事办成了,俺会好好报答你的!

综合各方面迹象,高广断定此事与金二浪有关连。田迎春担心卜元知道了也会装聋作 哑,高广认为金二浪布的是迷魂阵,卜元知道了也不会耍手腕儿把别人绕进去。眼下最重要的是,依靠派出所老杨他们有经验的侦查手段,尽快破案。所以,吩咐刘和他们小心巡逻,便拉着卜元到派出所找老杨合计如何配合侦破此案去了。

夜深人静,万籁无声。金二浪摩拳擦掌,拿出一根镢柄,挥了挥,觉得好使,狰狞地冷笑一声:“哼哼,狗日的,谁敢闯进来,老子就让他趴着出去!”

突然有人鬼鬼祟祟地顺着墙根儿溜过来,轻轻敲门,哗啦一声,大门洞开,金二浪蹿出,举起镢柄就打,来人惊惶地倒退着压低声儿叫道:“二哥,是俺!”

金二浪停止了攻击,没好气地问:“你不是怕事不参与吗?这会儿又来干啥?”

“二哥,俺越想越害怕,怎么也睡不着,怕你真闹出事来,不好收场哩。听俺劝,见好就收吧!”

金二浪死硬死硬地说:“哼,没见过你这么怂的!好汉做事好汉当,不用你这怂蛋尿裤裆!”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薄嘴皮儿慌里慌张跑回来,气喘吁吁地说:“小声点吧!刘和他们在墙旮旯里蹲着哩!高广和二表哥在村委会守着哩!看样子好像他们也有准备哩!”

金骇浪十分紧张,心砰砰地跳,探出头来向巷口张望,见有人影儿晃动,便缩进门洞里嘘道:“真有人哩!”

金二浪看着金骇浪那害怕的样子,气急败坏地吼道:“害怕你就快滚吧!”

金骇浪刚挪出门外,正好遇到醉驴儿唱着山西梆子白蛇传走过来:“悔不该不听青儿劝,悔不该误饮雄黄把原形现,悔不该……哎,那是谁?干嘛贴着墙边儿走哩?”

金二浪冲出来恶声恶气地骂道:“日你娘的,回回遇着你这丧门星,滚滚!滚蛋!”

醉驴儿朦胧中看见金二浪手里拿着家伙,就问:“你也想拦路抢劫?可惜脑袋没玩圆哩!俺穷得球头捣炕板石哩,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拦着俺算是白瞎辛苦了!”

金二浪咬牙切齿地骂道:“老子真想一镢柄结果了你的狗命!”

醉驴儿骂道:“不怕你二舅,你还敢卖你娘哩!”

醉驴儿慢腾腾地走了。

薄嘴皮儿问金二浪:“咱还等啥哩?”

“睡吧!”

两天后,高广和派出所老杨,从县城一家家具店找到了被盗的木料,家具店老板花了上万元,买了贼赃货,自认倒霉,推说不认的卖主,老杨勒令他把木料全部运回昂首村,等待处理。再找沙承让,早跑得没影儿了。

木料找回来了,傅金成喜出望外,不开壶如获大赦,木匠们看到自己画好线的半成品材料,失而复得,大喜过望,精神大振,立刻大干起来。

金二浪被老杨用手铐子“请”到派出所,事实面前,他失去了往日的蛮横,结结巴巴地回答着老杨的讯问。

老杨指着桌子上的酒瓶子问:“认得它吗?”

金二浪点头答:“认得。”

问:“酒里的安眠药是你放的吗?”

答:“不是。”

问:“那是谁?”

答:“沙承让。”

问:“你们是怎合计的?”

答:“全是沙承让的计谋。学着水浒里智取生辰纲……”

卜元忍不住跳起来:“好一个水浒英雄好汉!这会儿怎变成稀泥软蛋了?瞧你前两天那张狂劲儿,拿刀弄棒的,你想干啥?”

金二浪一言不发,心里暗骂:“姓卜的,你这不是火上浇油、落井下石吗!”

老杨问:“准备对付谁?”

金二浪矢口否认:“没,没想对付谁。”

老杨冷笑着警告道:“人证物证俺都掌握着哩,千万别做白日梦!闹个罪上加罪!”

此时,金不换扶着张桂芬闯进派出所,咕咚跪在地上,干嚎着哀求道:“都怪俺们教子无方啊!请领导们网开一面,饶了俺这不争气的东西吧!俺家已经进去一个啦,要打要罚俺都认,只求放过这一回!”

张桂芬失去往日的骄矜,跪爬到卜元跟前:“他二表哥,给求个情吧!怪天怪地,谁让咱是至亲哩!如果二浪再进去了,俺老两口该怎活呀?!”薄嘴皮儿陪伴在公婆旁边,声泪俱下,痛哭不已。

老杨最烦这种事,皱着眉头让他们起来说话,可他们不识相,仍然跪在地上死磨硬缠,嚎叫不止。老杨火了,一拍桌子喊道:“再照这样搅闹,马上把金二浪押到县里去!”他们这才站了起来,不哭不闹了。老杨命令他们出去,他们只好相互拉拽着离开。

卜元望着舅舅金不换回过头来对他投来的乞怜的目光,心里酸酸的。便对老杨说:“杨所长,论国法该当判狗日的罪,看在俺舅舅老了,真经不起打击了!俺看最好是罚狗日的吧,怎么罚都行,罚得狗日的觉了疼,大概就不敢再发灰了!”

高广也说:“惊吓惊吓算了,只要改了,就行了!”

老杨说:“法律大,人情也不小,这让俺为难哩!这件事上边已经知道了,俺总得打个招呼,照章办事吧?你们村这股歪风刹不住,对俺也有压力哩!”

结果,金二浪被罚款两千,拘留七天结案。

沙承让真算神通广大,请客送礼,破费了不少,弄了个劳教半年,因病就医,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