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许大茂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跟在了刘岚的身后，一路尾随到了她家的住处。

这是离轧钢厂不太远的一个大杂院，眼见着刘岚直接进了屋，许大茂刚放下车子走了进去，就被一个大娘给叫住了。

“你干什么的？！”

看着拄着拐杖的大娘严肃的神情，许大茂知道，自己这是被当做坏人了。

“大娘，您别误会，我是刘岚的同事，来找她有事儿……”

“找人有必要这样鬼鬼祟祟的吗！说！你到底来干嘛的！再不说的话我就叫人了！”

许大茂话还没有说完，那大娘直接举起拐杖对着许大茂，大有一言不合就砸下来的意思。

“大娘，我真是她同事，就是过来看看她……”许大茂正想解释，可这位大娘总是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样，又拿着拐杖指着他的面门进前了一步，愤怒的说道——

“大城子已经死了，老话说得好人死债消，你们还不肯放过我们娘儿仨吗？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大娘，您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不是坏人！”

许大茂哭笑不得，你这么激动干啥，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先？

“妈？大茂？”

————————————————

过了好一会，刘岚的屋里，经过那位大娘的述说，许大茂才了解清楚了刘岚现在的状况。

她22岁，比许大茂大两岁，是个寡妇。

而这位大娘，便是她的婆婆，家里还有个3岁的小男娃。

刘岚的男人大城子好赌，58年初的时候，中了别人的套儿，欠下了一堆赌债。

不过这爷们也算光棍，直接投河自尽了，本想着道上的规矩人死债消，祸不及家人，而且这是对方下的套儿大家也都心里清楚。

但没想到对方那群人还不放过刘岚和她婆婆，把原来的那套房子给抵债讹了过去。所以刘岚和她婆婆以及儿子小宝，就租了这间不足10㎡的小破房。幸好58年七八月份的时候，轧钢厂大招工，刘岚运气好被选上了，一家老小这才有了条活路。

但那群人时不时还过来上门要钱，说什么九出十三归，原先的那套房子连利息都不够。

而刘岚的学徒工工资，每月基本都被他们给要去了。没办法，借条有大城子的手印，还在他们手上。

刘岚不是没想过去报案，但对方说过，只要她敢这么做，她这一家三口就别想活了。

所以他们娘儿仨一直忍辱负重到现在，为了小宝，她们不敢赌。

而最近粮食减量，刘岚在厂里基本上一顿只有一个窝头，而剩下的全部带回来给婆婆和小宝吃。至于希望傻柱留点剩饭剩菜给大家分，那是不可能的，他还有秦姐一家子要养活呢！

更不说现在这个情况，食堂本就没有多少剩菜剩饭。即使有，傻柱不拿，自然也有其他人拿，根本轮不到刘岚这个做事少资历浅的学徒工。

所以，最近实在撑不住了，训练的时候就晕倒了过去。

人的悲欢各不相同，许大茂也不好说什么。

“刘岚，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起排练节目的队友，有事儿你早说啊！”

“你要真等表演那天，在舞台上晕倒了，那咱们可就全完了。”

刘岚一直低着头不肯说话，她还要脸，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别人，更加不想继续麻烦许大茂。

一来现在这个情况，大家都缺粮食，跟许大茂也只是合作排练而已，更何况他和李主任已经给大家补贴不少了；

二来厂里还传着她跟许大茂不清不楚的闲话；

三来她还帮着自己惩治了傻柱，所以刘岚真心不想告诉许大茂，因为真的很不好意思，开不了哪个口。

而知道情况的许大茂则拍着胸脯说道。

“等着，不就是粮食吗，你大茂哥我有的是，等我一下，马上就给你拿来！”

“大茂——不用——这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