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符离开也是有些时间了,杨守立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对,便是轻声说道:“余道长,吕大师,若是李昌符想要对我们不利的话,到时候两位尽管离开。两位都是江湖上的好手,想要离开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余长卿倒是看准了李昌符不敢杀人,笑了笑,道:“杨将军,你放心好了,那李昌符不会这么愚蠢的,不会在这里杀人的。他很清楚动了这个小和尚将会如何,你要知道童休大师可是有着狂僧之称呀。小和尚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童休大师一旦发起狂来,区区李昌符可是解决不了的。”
吕守愚当然知道余长卿这是在讥讽自己,不过不管是童休还是王奇阳都是江湖前辈,也都有着一些传闻逸事,吕守愚岂会在嘴上吃了亏,笑道:“是呀,而我们这位余小道士可是王奇阳道长的弟子,王奇阳道长乃是青羊宫的掌教,那可不是一般人呀!想当初,王奇阳道长一人一剑挑掉一个门派的事情可是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也是有着一些人前往青羊宫找王奇阳道长的麻烦,可是真的到了王奇阳道长面前,却也只是一个眼神便是让他们心惊胆战,最后悻悻离开了。与此同时,这位余小道士可是寿王李杰嘴里的余小宝宝,要是余小宝宝受了伤,寿王李杰殿下出手,那可是非比寻常了。”
杨守立虽然已经是一个将军了,可是跟眼前这两位比起来却也还算不上什么。余长卿和吕守愚都是江湖中人,真的要是到了那一步,到时候免不了便是一场血雨腥风,斩杀一个朝廷的官员,或许还可以和谈,可是江湖上的这些朋友却没有这么容易和谈的。
杨守立看了看余长卿和吕守愚,最终还是不得不苦笑道:“两位,也不至于会到这一步的。两位都是年轻一辈的高手,只要我们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对方却也是拿我们没有办法的。”
不过,突然就在这时候,李昌符都还没有现身,可是却已经是响起了他的声音了,说道:“哎呀呀,真是怠慢了几位了,李某原是想要多陪陪三位的,奈何实在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处置呀!”
声音刚刚落下,李昌符却也是走了进来,跟随着李昌符一起进来的还有四个侍女,一个侍女很快便是为李昌符端来了一杯酒,李昌符拿过酒杯,道:“来,李某给诸位赔罪了,先自罚一杯。”
李昌符一杯喝下之后,侍女赶紧又了倒了一杯,这才朝着杨守立走了过去,笑盈盈地说道:“杨老弟,早就想要跟杨老弟喝上一杯了,奈何李某乃是凤翔的节度使,而杨老弟却是杨枢相身边的人,朝廷也是不希望我们交往过密, 今日总算是有机会喝上一杯了。”
杨守立很清楚李昌符刚刚离开是去做什么事情了,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说道:“李都督客气了,守立说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军中马骑官而已,哪里配得上李都督亲自敬酒。来,李都督,我敬你一杯。”
李昌符拍了拍杨守立的肩膀,笑道:“哈哈哈,是军中之人,不过却也绝非是一个马骑官,眼下你得到了寿王殿下的青睐,只怕是要不了多久便是平步青云了。杨老弟,到时候老哥哥可就要仰仗你了。”
杨守立自然很清楚李昌符会是自己的一个机会,当即却也是不希望李昌符真的跟朝廷便是谈出来什么好的结果,杨守立笑道:“李都督,只是眼下陛下想要返回长安,李都督只怕还是不要强留为好。李都督,说句犯忌讳的话,眼下我不过是一个马前卒而已,若是换了别的人来的话,或许便是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杨守立虽然是笑着说出这样的话语,不过却也并不好听就是了,李昌符脸色稍微变了变,看了看杨守立,这才淡然一笑,道:“杨将军,我们眼下便是不要谈论这些了,说到底,今日我们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喝酒。”
李昌符接着便是走到了余长卿身旁,笑道:“余道长,你可是一个妙人呀!之前在古川镇一见我便是知道余道长非是一个凡人,年纪轻轻便是能够得到王奇阳道长的真传,那可是十分难得呀。”
余长卿倒是没有站起身来,而是端起了酒杯,懒懒散散地说道:“李总管,我知道你跟老道长有过一些渊源,老道长也是跟我提到过李总管的事情。李总管,总之眼下既然李公子想要返回长安,你便是让他离开也就是了。在我道家有着一句话,那就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所谓的‘人法地’便是说地的全载之德而根据自身的所限得以全安;所谓的‘地法天’便是天的运化四时之功而使大地的全载之物有所孕化;而所谓的‘天法道’便是我们对天的认识是从日月的交替、四时、六气的变化而归总的,但不论如何,较之于道,它仍旧只是有这些能为,而不能有所逾越。”
李昌符到底还是没能看明白余长卿这个人,原以为只是年轻气盛,谁曾想却是有着如此的见地,李昌符到底还是听清楚了余长卿那句“不能有所逾越”的话的真谛,尴尬一笑,道:“余道长果然是一个妙人,如此的机锋我却是有些不解了。说起来,我也只是一个大老粗而已,能够帮助陛下守住凤翔这个地界却也是十分困难了,更不要说别的了。”
见到李昌符这是要装聋作哑,余长卿便是站起身来,回敬了李昌符一杯,不过目光却是始终都没有离开过李昌符的身上,但却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