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已经是最坏的结果,可当夜色降临,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床头坐着一个在把玩匕首的紫衣男人时,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差一点被吓死。
他舌头打结,连滚带爬摔下床,跪倒在楚北辰面前,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使司大人,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没有教好那逆女,让世子爷跟侯府丢了脸。我发誓,从今以往后一定会约束好那逆女。我明日,明日就压着那逆女跪在侯府门前,磕头向侯爷跟世子爷道歉。”
楚北辰半夜登门,林知弦理所当然认为楚北辰是为了楚庭煜跟而来。
自从上次被抓进皇城司,见识过皇城司里的问讯手段,他是真的惧怕楚北辰。
心里想的,只要楚北辰能放过他,让他做什么都。
“卟”的一声,楚北辰手中匕首脱离,深深钉在林知弦面前。
擦着林知弦的膝盖骨而过,连带着将林知弦袍子一起深深钉入地下。
只差一点点就要钉穿膝盖骨。
林知弦强撑一口气,才没有晕死过去,这会是真的差点要晕死了。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颤抖声音道:“您若是不满意这样的道歉方式,我可以亲手了结那逆女的性命向侯府跟世子爷赔罪,只要您满意,提什么样的要求都可以。”
楚北辰的突然再次发火,林知弦只能想到是楚北辰不满意他让林静琬赔罪的方式。
毕竟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想,林静琬一个出身不好的下堂妇能得楚北辰的青眼。
楚北辰容貌绝艳世间少有,又得皇上器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何况他也听说了,那青云郡主纵使被楚北辰屡次拒绝,依旧对楚北辰痴心不改,穷追猛打。
“呵!”寂静的房间响起一声冷笑,楚北辰这煞面阎王终于发声了,可林知弦也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直到楚北辰又将插进地上的刀给拔了出来,狠狠往林知弦眼睛里一戳。
刀尖没有戳到林知弦的眼睛,林知弦却吓得跌倒在地,有什么东西从下体流了出来,屋子里散发出一阵难闻的腥臭味。
没有错,林知弦直接被楚北辰吓尿了。
楚北辰嫌恶心地将手里的匕首丢在地上,用袖子掩住鼻子。
他的声音透着浸入骨头的寒意:“林静琬不是你能碰,若是因为你,她伤一个手指头,本座就将你剁碎了喂狗。”
“你你你……静琬……”林知弦用颤抖的手指着楚北辰,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他还是不敢相信。
楚北辰已经表达完他的意思,也从林知弦眼里看到了对他恐惧。
他没有再停留,转身离去如同鬼魅一般。除了林知弦,无人知道他今夜来过。
楚北辰离开后,林知弦再度晕死过去,等被人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他就躺在自己的那滩黄色的尿液当中。
从此以后,林知弦就病了,每日卧病在床,醒来时也是痴痴傻傻,盯着某处发呆。
林知弦一病,府里的担子算是彻底落在了林榭身上。
林榭年龄不大极有担当,在武安侯府的刻意打压下,也能稳住府中家业,同时又能兼顾学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林知弦这边病了,楚庭煜那边也不好过。
柳颜之前还一心想跟楚庭煜复合,自从经过宴会一事之后,就像是突然连对报复楚庭煜也没有了兴趣。
一直居住在将军府,也不跟楚庭煜和离,他们的关系就这样不清不楚地晾着。
武安侯府因为这次宴会,在京中名声越来越差,甚至这次真的惊动到了宫中贵人。
皇上在上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楚庭煜骂得个狗血喷头,并勒令楚庭煜回府闭门思过一个月。
除了皇上怒斥,柳将军也带头挤兑楚庭煜,楚庭煜几乎成了过街老鼠。
可谁又还记得,明明在几个月前,他还是刚从边关立功回来,未来可期的将军。
楚庭煜后悔了。
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他忍不住想,若是一开始就没有再跟柳颜复合,而是跟林静琬好好过日子。会不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幅局面。
亦或者,在林静琬提出相敬如宾时,他没有不把林静琬当回事,尊重她,是不是也不会变成这幅局面。
“小叔……”楚庭煜恍恍惚惚走在路上,看到前面楚北辰的背影。他顿时如同寻到救星,三两步追上去请求道:“小叔,您能不能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