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这样的生灵最后都败了，战死沙场，成为枯骨一具。

当然，这样的疑问注定不会有人解答。

因为就连老猿自己都在叹息，想知道长生仙尊为何死亡，可惜它不曾活到最后，没有见证那一段惊天历史。

没有继续纠结，杨清流提起神，再次向老猿道谢。

这些都是千古秘闻，算得上一种另类的珍贵宝藏，因为无穷岁月后难以深究了，譬如史前的一些大事记，若有人知晓绝对会引动至高登门，去细细钻研与探索。

“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老猿摆了摆手，浑然不在意道。

事实上，若今日来的是帝族，它不需要如此做，因为他们本就负传承，对于这些事情了解的不少，族中都有过记载。

不过看的出来，它很尽兴。

毕竟实在太久了，远到它自己都忘记在这里坚守了多少岁月，若非为了传承，它早已自我兵解。

这样的孤独不为人所道，无法修行，无人交流，一望无尽的腐朽与枯败。

而今有一小辈陪它说说话，倒也满足。

“走到山顶的话，便能得到传承吗？”半晌后，杨清流抬头，望向入云的山峰。

“我只是个引路人，更多的事不能知晓，并非全知全能。”老猿摇头，没有在第一时间肯定。

昔日被封印在这里后，它就不了解外界的事情了。

是在大战结束的若干年后才苏醒，不清楚仙尊的后续安排。

“先上去吧，你属于我界后辈，仙尊不至于为难。”老猿笑着道。

它一马当先，双手合十，眼前的浓雾顿时散掉了一部分。

同时，一处伴随着金光的法阵显露，内里是无尽天雷，电光滔滔，威势无比的骇人。

“这是什么？”杨清流心头一荡，惊异道。

若非老猿出手，他根本没有发现这一阵法，很可能误入。

最起码从外界看，这并非圣仙所能抵抗的天雷，因为每一道都起码有十人合抱的巨树那样粗壮，来上一下八成要道陨。

“阻止黑暗生灵的机关，也是仙尊布置的后手。”巨猿淡然道。

如果一切都那样简单，哪还需要引路人？

真的有黑暗生灵来此，绝对要含恨而归，因为其中的部分阵法是为绝强者留下的。

那位仙尊敢自号长生，自然存在了漫长岁月，真实年岁或许不止一两个元会，阵法一道完满，懂得太多。

事实上，若最后真的无仙界之人来取，被黑暗环绕，这座山也许会焚毁，选择自我寂灭。

“啧啧...”闻言，杨清流不由得咂舌。

他想起了早先被自己斩掉的金戈，不由得感觉好笑。

对方大费周章，请绝强庇佑，为得到仙界前贤留下的至高传承，却没想到结果注定是竹篮打水，为一场空梦。

接下来，老猿掌指不断捏诀，每踏出数百米就解开一道法阵。

很难想象，这里到底布下了多少阵法，最起码杨清流看得眼晕，庆幸自己没有胡乱闯，否则真的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知觉间，两人逐渐攀登至山顶。

不过，当老猿转过身时，它的面容早已不复英姿，看起来年迈且苍老。

“前辈...这是？！”杨清流声线轻颤道。

如今，他能明显感觉，对方的血气正在衰败，枯竭的很厉害，生命力更是不断流逝。

“我的使命完成了，领你至此，已经没有继续回到画中的必要。”老猿笑了起来，看起来颇为乐天。

开启这些法阵并非没有代价。

说到底，它只是一道精血罢了，留下来的唯一目的便是化作烛火，燃烧自己，若非忠心赤诚，肩负长生仙尊的嘱托，根本活不到这个时候。

这是痛苦，是煎熬，死去反而解脱。

“仙尊传承就在前方，我也该离去了，祝你好运。”老猿打了个哈欠，身躯愈发虚幻。

很显然，它将要离去了。

可是，杨清流却在其面容上看到了洒脱与不羁，不曾为将要熄灭的生命之火哀悼。

“前辈一路走好。”杨清流垂眉，随后低声道。

“哈哈，本就是死者，骨头都给人碾成灰了，说什么走不走的。”老猿哑然失笑，带着调侃，朝少年挥手。

“前辈...”未等杨清流的话语出口。

哗的一声！

火光滔天，一道火芒从巨猿脚下倏然升腾，眨眼间密布天穹，直接化掉了它。

“就这样离开了吗？”

望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场面，想起早先发生的一切，杨清流揉了揉眉心，颇为恍惚。

他清楚，自己大抵再也见不到那头老猿了。

这无疑是一位强大者，但在面对他的时候却慈祥，如同忘年交，不曾有轻视等情绪，相处的很愉快。

故此，这样突兀的离别让他心念难明，有想要怒吼的冲动。

“九重天外，边关，黑暗...”杨清流自语，紧了紧拳头。

想起老猿的话语，他心头有紧迫感，想要前往那里，对决那些生灵。

良久后，他深吸一口气，驻足与哀悼片刻，沉下心继续前进。

如今他不能想的太多，要一步一个脚印，向上攀登才是，好高骛远是修行大忌，杨清流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继续向前百米后，浓雾渐散，少年视线凝聚，看见了一处坐落在山巅的雅苑。

它看起来很平凡，但却崭新，如同刚刚筑起一般，每一块砖瓦都不曾腐朽，隐约透出长生气息。

“别跟我说，这里住着一位长生者。”杨清流头皮发麻，在门外踌躇。

倒非他胆小，实在是眼前的场景过于神圣，长生气太过浓郁。

就是普通人来这里住上个一年半载，都足以延年益寿，增数十寿命。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在这寂静的环境里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