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萧尘挥剑的动作越来越慢，每一下都像是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地上躺着的，有敌人的残肢断臂，更多的是并肩作战的同伴。他们有的永远闭上了双眼，有的还在痛苦地呻吟，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生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

“噗嗤！”利刃入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萧尘猛然回头，只见顾倾城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在地。她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原本缠在手臂上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染红。

“倾城！”萧尘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到她身边，挥剑挡开袭来的邪灵。

“别管我，你快走！”顾倾城一把推开萧尘，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手中符咒飞出，将几只靠近的邪灵炸成碎片。

“要走一起走！”萧尘不肯放弃，他知道，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然而，顾倾城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留下来挡住他们，你快走，去找神器，为我们报仇！”

不等萧尘回答，顾倾城猛地将一张符咒贴在他胸口，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将他弹飞出去。 “不！”萧尘绝望地大喊，却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眼睁睁地看着顾倾城被越来越多的邪灵包围，身影逐渐被黑暗吞噬……

萧尘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冻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铁栅栏外，林羽蜷缩在角落，浑身是血，曾经意气风发的脸上写满了麻木和绝望。

“林羽！”萧尘的心猛地一揪，挣扎着爬起来，抓住铁栅栏，声音嘶哑地喊道，“你还好吗？”

听到萧尘的声音，林羽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便暗淡下去，他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萧尘，我……我对不起你，我……我被他们抓住了，还……还……”

“别说了，这不怪你。”萧尘的心像被针扎一样难受，他知道林羽所承受的痛苦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突然，地牢外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被扔了进来。

“朽道长！”萧尘一眼就认出那是朽道人，他挣扎着爬到朽道人身边，只见朽道人胸口一道巨大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衣衫，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道长，你怎么样？”萧尘焦急地问道。

朽道人艰难地睁开眼，看着萧尘，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孩子，别……别伤心，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道长，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萧尘的眼眶湿润了，他紧紧握住朽道人的手，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没用的，我已经……无力回天了……”朽道人咳出一口鲜血，声音越来越微弱，“孩子，答应我，一定要……一定要活下去……为我们……报仇……”

话音未落，朽道人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双眼缓缓闭上，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道长！道长！”萧尘悲痛欲绝，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和绝望。地牢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萧尘压抑的哭声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荡。朽道人苍白的面容、林羽麻木的眼神，还有顾倾城昏迷前痛苦的呢喃，一幕幕在他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闪过，像无数根细针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口，让他痛不欲生。

他曾经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修炼，就能保护身边的人，就能守护这个世界。可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击。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朋友一个个倒下，却无能为力。他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