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走来，忽地地上的剑回到他的手中。

他举起剑对准颜夕的脖颈。

面上笑得诡谲：“还没死？”

宋琛和时礼拿着剑挡在颜夕前面，相辞也将颜夕拉到身后。

“你们也没死？”季闻笙若有所思：“幻境，又或者是师父拿出骗人的把戏？”

宋琛皱眉出声：“季闻笙，你疯了吗？”

颜夕在身后问：“怎么入魔了？”

却没想到季闻笙一下子狠厉起来：“你总是这样，面上温温和和的，但对我们却这么杀伐果断”

季闻笙控制不住鼻子一酸，明明他真的很喜欢师父，师父为何又变回原来的模样，杀了师兄弟

但其实季闻笙作为一个没有将原主和颜夕分开的人，在他心里师父这辈子的好让他动容，他觉得这辈子和上辈子是两个世界，师父性格也不同，季闻笙没想那么多，一直以为这辈子师父就算上辈子杀他的人。

颜夕推开相辞的手，走上前将宋琛和时礼的剑按下去，她觉得自己其实付出了很多，她虽极力逃避原主的罪责，但她也用着原主的身体，若是徒弟都放下仇恨倒还好，若是放不下。

颜夕走上前：“欠你一命，我让你杀”

一命换一命，关键现在还只是一个傀儡，颜夕心里觉得赚了。

宋琛抓住她的胳膊，颜夕眼神示意：“退下”

看着颜夕走过来，季闻笙的思绪陷入一片混乱和惶惑，如同被无形的韧丝缠住，他呆呆看着颜夕的脸，他的察言观色能力也很强，这一瞬他忽然发觉师父又变回原来那样了，变得神情温和。

师父总是这样，一下子变得很讨厌，一下子，就像现在这样，他就下不了手了，他吼道：“师父，你为什么不变回去，笃定我不会杀你吗？”

季闻笙此刻半入魔的状态，哪知道这只是一个傀儡。

看到季闻笙这种半魔状态，若是不解决仙界怕是回不去了，只有解决他的心魔，而他的心魔，也就是颜夕。

听他的话，颜夕大概也猜到了，他的梦境大概是这辈子对他很好的师父突然又变回以前那样，并且还杀了所有师兄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颜夕相信季闻笙最初并不想要报仇了，只不过这辈子好不容易能相信师父了，却被现实狠狠打破，她没有感觉很生气，更多的还是心疼。

“这把剑不是很好用”颜夕握住剑刃，手心蔓延出一条血痕，血慢慢滑落：“师父说过，会再为你找一柄剑”

颜夕将剑尖指向心脏，她猛地往前走一步。

她想着长痛不如短痛，要是不做狠点恐怕季闻笙心魔难除。

胸膛被刺穿的感觉很不好受，刺穿处缓慢渗出鲜血，头脑还有一阵阵发晕，颜夕很想弯下腰缓解疼痛。

季闻笙手上的剑赫然松开，他望进她的眼睛，眼尾发红，像是懊悔又像是心疼，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嗓子却哽咽到发不出声。

他还是呆呆望着颜夕倒下的时候，相辞已经冲过来一拳打向了他的眼睛，在相辞的拳脚招呼下，不知是被打蒙了还是怎样，他一点没还手，由着相辞狠狠的虐打。

宋琛握紧手中的剑，眼睛里面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他说过不会让师父再消失在眼前，这是第三次，他没挡在她的前面。

时礼接住倒地的颜夕时，颜夕已然消散，被弹出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