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盏瓷又叫了一声,他却始终不肯应答,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完全不搭理她。
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这样的作态。
顾盏瓷望着男人的目光,逐渐带上怒意,她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周浔无动于衷的模样,十足让她气愤,可她也不敢发作,只能平心静气的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周鹤亭,昨日你帮了我一次,你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这件事,只有眼前的男人,才能帮她解决掉,她也找不到旁人能够帮忙了。
周浔终于抬起眼皮,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开口却是莫名其妙的话:
“你该叫我什么?”
顾盏瓷怔了下,她此时此刻,才意识到男人刚刚为什么不理她。
悄悄揣摩他的脸色,顾盏瓷试探着问:
“鹤亭,我以后还叫你‘鹤亭’行吗?”
周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抬望过来的目光凌厉强势,明明是自下而上的视线,却给顾盏瓷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仿佛无论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他永远都是站在高处的人。
“如今叫这个称呼,你不觉得恶心吗?”
周浔承认自己越来越小肚鸡肠,从前,赵鹤亭不在附近,他听着声声“鹤亭”的称呼,心里舒坦。
可现在,隔壁就住着赵鹤亭,他再听到这声名字,他自己也觉得恶心。
在关于顾盏瓷的所有事情上,他就是要跟赵鹤亭比。
赵鹤亭能从她那里得到的所有优待,他全都要,而且还要更多。
顾盏瓷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懵。
但她反应迅速的,明白了周浔的意思。
“夫君。”
这个称呼叫出口,喉咙竟莫名有些发干,脸上似乎也热了起来,顾盏瓷强自镇定地问:
“那我以后叫你‘夫君’,可以吗?”
周浔没说话,但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
“不用觉得不习惯,你和我睡在一起,我本来就是你夫君。”
他显然看到她脸红了。
顾盏瓷的心脏仿佛漏了一拍,她赶紧把话题引回正题:
“夫君,你可以帮我办一个新户籍吗?”
“我先前,在外面做了几份工,其中有一份工,是跟着西洋的瓷商做翻译,我会一点西洋文,当时,那个西洋人为我办理了户籍。”
“落在西洋人的商铺名下,可那个西洋人涉嫌走私赃物,被人抓走了,我的那份户籍也不在我手上。”
“夫君,你帮我办一个新户籍吧,我不想成为黑户。”
周浔一时半会儿没开口,他的视线看向了远方的天际,在顾盏瓷等的有些着急的时候,他沙哑的嗓音缓缓传来,却是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昨日,我很不高兴。”
男人的语气分明寡淡,顾盏瓷却莫名听出了几分委屈。
仔细回想,她昨日,轻而易举就离这个男人而去。
即便又回来了,也是因为有求于他,顾盏瓷也意识到,她的真心不足够,对这男人处处是利用。
在床上说了一些情话,也是被男人逼着,她才会开口。
顾盏瓷脑海里,灵光一闪。
突然弯腰下去,两条如同藤蔓般的手臂,缠到周浔颈间,她整个人压到他身上,胸口与他紧紧相贴,胸脯被挤得扁扁的。
顾盏瓷仰头,在周浔漂亮的薄唇上,亲了一下,撒娇的语气很是自然,对他说:
“夫君,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以后一定会让你越来越高兴,你再帮我一次,行不行?”
周浔还握着手里的书,确实被顾盏瓷这猝不及防的动作惊到,他身形微僵,那本兵书,也从他手上掉了下去。
顿了一会儿,他慢慢侧过脸,往她看不到的地方略偏了一点,忽地轻咳出声。
不像是被呛到,更像是被她逗笑了。
顾盏瓷不管他的反应如何,她只知道,眼前人一定有这个能力,帮她再重新办理一个户籍。
毕竟昨日,她听到了。
这人与那位秦将军对峙,话语里说,他认识京兆尹。
想到这里,顾盏瓷也恍然大悟。
难怪先前,几个乞丐的命案,有人都找上门来了,她却毫发无损,原来,都要归功于眼前男人的人脉关系!
“夫君,帮帮我好不好?”
顾盏瓷坐在周浔的怀里,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
周浔轻轻的点了头。
顾盏瓷的眉眼间,顿时挂上了笑意,搂着周浔的脖子不撒手,又狠狠的亲了他两口。
仿佛过往的欺骗不存在,顾盏瓷与他,又恢复了最初的依赖……
此时此刻,周浔心里熨帖,也乐于满足顾盏瓷的要求,在院子里,当即叫了一声徐茂。
徐茂来到跟前,“公子,您有何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