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凛扯了扯嘴角,明明做出了笑的表情却满是苦涩,像是被人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人从手术室推到高级病房的时候,祁凛站在门口停了好久都没动,屋内微暗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高挑的鼻梁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阴影,侧脸轮廓就像一个极具松弛感的模特,随便一张都是大片。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病床上带着氧气面罩的老人,像是快碎了。
江漓叹了口气,抬手将口袋里的铁罐瓶塞到他怀里,挑眉道:“顺便买的,觉得你需要。”
祁凛低头看着怀中的啤酒瓶,默了一瞬,语气像是设定好的程式,“作为上城区的第一管理者,我需要保持时刻清醒。”
“非要这么绷着自己吗?我知道你很难过。”江漓将买好的花一朵朵插在病床前的花瓶里,慢悠悠道:“祁凛,上城区还没到没了你就不行的地步。”
“这地球离开谁都能转,别把自己想的那么伟大。”
分明是贬斥的话,却像是卸掉了祁凛身上一直负重的重担,他低头看着那一抹绿色,拉开铁环,啤酒罐就这样“砰”地发出一声脆响。
独特的香气夹杂着气泡在空气中氤氲开来。
祁凛仰头喝了一口,带着气泡尖锐感的液体划过口腔,麦芽的气味让他忍不住鼻子发皱,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那么喜欢喝。
不过江漓有一点说得对,他现在的确需要酒精来调剂。
这么想着,祁凛抬头看着动作忙碌的江漓,语气微妙,“你就让我自己喝?”
江漓一愣,又咧开嘴角笑了,抬起脚尖指向脚下那抹塑料袋,“还有一罐。”
祁凛这才满意地坐到了姥姥床边的椅子上。
两人就这样并肩坐着,默不作声地一口一口喝着啤酒,直到彼此的罐子都空了,天边也亮起了一抹曙光。
祁凛将铁罐捏扁随意扔进垃圾袋里,抬头问道:“我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小笼包还是粥?”
江漓:“小笼包。”
祁凛闻言站起身,正打算往门口走,却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精上头踉跄了一步,江漓连忙扶住他,声音无奈,“还是我去吧。”
祁凛晃了晃脑袋,“没事,只是刚才突然起来有点头晕,你乖乖在病房待着,这个时候也会有高级寄生者游荡。”
江漓见他说话条理清晰,也没阻止,就任由他去了。
就在祁凛离开他视线的一瞬间,江漓回头,就对上病床上那双苍老混沌的双眼。
“姥姥?您醒了?”
江漓惊诧,正想按床头的呼叫铃,就听见老人慈爱的笑着,声音虚弱道:“江漓,姥姥想和你单独说说话。”
听到对方叫自己的名字,江漓霎时明白,她原来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