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步永旻刚刚的见闻,元酒本来硬邦邦的语气软了几分:“酒店你去了?”
……
步永旻低着头,又不开口了。
他现在脑子其实乱成一团,亲眼看到自己娇养的妻子出轨别的男人,他却没有勇气上前去质问他们,甚至还在他们发现之前,转身灰溜溜地离开,跟游魂一般晃荡在古城的街道上,连今晚要赶的另一个场子,他也忘在了脑后。
直到方才,酒吧老板打电话过来问他怎么回事,他才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之前那个小观主说的位置。
隔着木窗和挂在窗户上的风铃,看清了那个脸有些稚嫩的观主,正在和两个同行的男人打游戏。
路上行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他嗡嗡响的脑子,却在这刻奇迹般安静下来。
所以,在她看过来时,步永旻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咖啡店内。
……
雍长殊端着一杯咖啡放在了他面前,见他眼尾有点泛红,低头看了看元酒。
他觉得这年轻人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头,但又怕打断元酒单刀直入,干净利落解决完事的计划。
元酒虽然不是个感情很丰沛的人,但她对人类的情绪多少还是能感知到的,看着步永旻头扎下几分钟没动静,放在桌子下的右手指尖开始搓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雍长殊抬手按了按她的手腕,示意他来主导谈话,元酒点点头同意了。
“你不如先说说你的想法,或者现在不想谈这些也行,说说别的,试着调节一下你的情绪。”
他的声音温和醇厚,而且一直都是那种徐缓的调子,加上他为人处世很有经验,所以对把控谈话节奏和氛围都很有一手。
元酒双手叠在一起,在他们身边落下一个小型的隔音阵,以防止谈些奇奇怪怪的话题引人侧目。
“我想问几个问题。”步永旻握紧拳头后,在内心浅浅挣扎,深吸了口气后说道,“您之前说的,被法院传唤是怎么一回事?”
元酒单手撑着脸颊,低声道:“我还以为,你会先问你妻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私会别的男人的。”
步永旻脸色白了白:“这个你也算得到吗?”
“想知道肯定是有办法的,但我目前只能看你的面相,对于其他事情只能说有感知,但非常模糊。”
元酒:“你如果可以让我看看她的照片,或者把她的名字生日说一下,我倒是能算得更多。”
步永旻并未轻易给出八字,只道:“照片可以给你看,但八字不行。”
元酒与雍长殊对视了一眼,这个年轻人戒心很强啊。
不过也是好事。
八字若是轻易被玄师拿到手,碰上人品败坏的,那就是灭顶之灾。
步永旻弯腰将身边装手碟的背包打开,从背包的夹层取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元酒。
“这是她的照片。”
步永旻抛却之前的迟疑,说道:“我老婆叫谢毓,她比我大三岁,我们是在乌雅古城这边认识的,交往了两年后决定结婚,定居在这边。”
“她是本省人,但家在比较远的山区。”
“我是北方人,在帝都上的大学,后来工作了几年,因为设计了一个软件卖了些钱,所以就来乌雅这边旅游。”
“在这边住了几个月后,很喜欢这里的生活,所以就留了下来。”
“在今天之前,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稳定,除了几个月前她意外流产……”
元酒盯着照片上的女人眉梢微动,但又见步永旻神色苦闷,委婉道:“你确定她是意外流产吗?”
“什么意思?”步永旻猛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