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在梦幻谷玩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八点半才意犹未尽地随着雍长殊从出口走到停车场。
坐上车后,她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洋溢着光彩夺目的笑容:“今天是我玩得最开心的一天。”
“谢谢你带我来啊~”
雍长殊发动车子,调整为敞篷模式,仰头看着上方的天空:“今晚能看到一些星星。”
元酒伸了个懒腰,腰间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慢吞吞地摸出来,看到张德勋发来的消息,才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正事。
嗯……
“我好像和张德曜兄弟俩说,今天下午去他们家布置风水阵来着。”
元酒尴尬地摸着后脑勺,看着消息不知道怎么回。
难道要说自己在游乐园玩疯了?
把活儿给忘记了。
这也太有损她高人形象了。
雍长殊将她手机接过来,刚好张德勋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顺势接通,对元酒竖起手指靠近唇边,让她保持安静。
“喂?”
电话那头的张德勋听到男性微低的嗓音愣了几秒,随后拧眉道:“你是谁?这不是元观主的手机号码吗?”
“我是雍长殊,你找元酒什么事?”
张德勋握着手机呆了片刻,心里很不是滋味:“元观主说今天过来给我家老宅弄风水阵,我在家等了一下午没见人,她没出什么事吧?”
元酒一直将头凑在雍长殊的手边,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听到张德勋忧虑她出事,她有点牙疼。
在这个世界里,她肯定是出不了事的,出事的只会是别人。
雍长殊装作了然地应了声,满脸歉疚道:“不好意思,我今天看她心情不是很好,就带她出来玩了一天,她玩得有点累,正靠在位置上睡觉,要不我把她送过去?”
张德勋沉默了许久,开口道:“那就算了,让元观主好好休息吧。”
“今天的事情确实让她受委屈了,风水阵的事情改天也可以,你照顾好她。”
雍长殊挂断电话后,看到元酒上下打量的目光,感慨道:“没看出来,你也是谎话张口就来。”
雍长殊笑了笑:“彼此彼此。”
大家都是老演员了,谁也甭笑谁。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元酒将手机塞进口袋里,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雍长殊将车开出停车位,一板一眼地回答道:“送你去酒店休息。”
“这还很早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雍长殊无奈道:“你可真是变了,之前可是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的,现在竟然想着夜夜笙歌。”
元酒:“啧,我是个年轻人,当然应该紧跟潮流。”
夜夜笙歌怎么了?!
她喜欢。
“回去休息吧,我一开始就没有给晚上安排活动。”雍长殊开车驶入车水马龙的街道中,心平气和地说道,“今天和你也聊了很多,我确实应该正视自己的问题,得抓紧时间修炼了。”
万一嘎了,那真就亏大了。
夜夜笙歌留着以后吧。
元酒双臂环在身前,叹气道:“行吧,那你回去加油吧,我要去张家蹲一下那只厕鬼。”
“那么污秽的东西,你蹲它做什么?”雍长殊很不理解。
元酒敲了敲手臂:“当然是赚钱了。”
“我得抓那只厕鬼问一问,它所服侍的那个鬼母祠里到底什么名堂。张德曜的那个前女友不是被张俊悟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药水吗?”
这事儿她当时就留意了。
不过因为接的活儿主要是和张家有关,那个倒霉的女孩子暂时没提起而已。
“我觉得既然鬼母祠流出张俊悟拿的那种药水,想必这不是第一例,也不是最后一例,说不定牵扯甚广,要是把这事弄清楚,说不定又能财源广进了!”
雍长殊:“很有商业头脑。”
他还真没想到这里。
元酒在这种事情上,心细如发,旁人望尘莫及。
雍长殊依言将她送到了张俊悟家附近,并且还给了他一把钥匙:“往东走第三栋,那边是我购置的一处房产,每隔段时间会叫人上门打扫,平时都是闲置无人住,你要是想休息,去那里就可以。”
这个小区的安保规格还是非常高的,陌生人没有报备是无法进入。
“既然不住,你买这里的房子做什么?”
在进入小区时,雍长殊特意和小区的保安交代了一下,最后才放心离开。
“保值。”
雍长殊只笑了笑,耐心地与她说道:“这个小区环境还是不错的,当时买的时候觉得还是很划算的,就算自己不住,以后说不定也会用上。就像金丝楠木棺材一样。”
当时做的时候哪里想得到那么多,但是真需要的时候,得有。
元酒虽然不是很懂,但还是佩服他这种广撒网的行为。
乐省这些年各市区的房价确实一直在往上走,就目前的趋势来看,他入手房子确实有先见之明。
雍长殊将车停在路边,看着她下了车,犹豫了片刻,最终只是冲她笑着挥了挥手:“走了。”
元酒目送他驾车离开,直到车灯从视野中彻底消失,周围的黑暗再度将她包围,她才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肢体,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张家小洋楼望去。
被夜色包裹的小洋楼在叶子沙沙作响的声音中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元酒看了眼路旁的行道树,又瞥了眼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身形一闪,就从原地消失不见,眨眼间就出现在张家小洋楼外的梧桐树上。
为免暴露踪迹与气息,她直接隐去身形,盘膝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
为了方便观察张俊悟的房间,她挑的位置刚好正对着落地窗。
不过此时房间内很安静,也没有厕鬼的气息。
元酒倚靠在树干上,懒懒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手机时间。
刚刚九点。
她和雍长殊在路上花的时间还不到半小时。
收起手机后,她耐心地在原地打坐,放开了一直收敛的神识,笼罩着整座小洋楼。
整栋别墅里,只有依旧昏睡不醒的张俊悟,和三个负责照顾人的帮佣。
三人在确认张俊悟依旧没有醒来的征兆后,便继续忙碌着手头的工作。
直到十点半。
一辆黑色的汽车才缓缓驶入院子内,从车子后排下来的是张俊悟养父,一脸疲惫地揉着胀痛的额角,将手里的饭桶递给了出门相迎的女佣,沉着脸,低头走进了客厅。
“先生,喝水吗?”
跟在身后的女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将手里的饭桶递给另一个人,将早就倒好的温水送到了张博化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