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翠芳踢着路边的石块，听着小黄鸟跳到她的左肩，在耳边叽叽喳喳。背篓里累坏了的小白狼压在猪草上面睡着了。

“啾啾啾啾！”

“我知道，在那片芦苇地里没有人是你的对手。”翠芳点点头。

小黄鸟挺了挺有着黄色绒毛的胸脯。

“啾啾啾啾！”

翠芳踢起一块小石头。

“不是忍气吞声，只是不想惹太多麻烦。”

很难得，在这样的小村子里会出现那么雍容华贵的人，那个少年衣边上的花纹她从未见过，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

她以前常年在云门，所有人的衣服基本都是一样的，见到外人的机会并不多。虽然如果师傅出去一般都会带着她，但是出去的机会仍然屈指可数。

而且，她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少年脚下的黑豹，是生活在绝壁上的风豹，有着风的属性，所到之处，风为其驭。方才走到小道上，就感觉风向比之以往不同了，明明和阿飞一起的时候是西南风，但当她被小白狼跟上的时候就慢慢变成了东南风。

因为有风的加持，所以能在绝壁上轻松生活。由于是生活在食物短缺的地方，这种动物在面对猎物时会异常凶狠，它的敏捷不输白狼，即使在空中也未必是它的对手。

这些都是其次的，风豹这种生物孤傲得很，宁愿死也不愿意轻易臣服于谁，除非心甘情愿。这个少年居然能摸它的下巴，很难想象他是他背后的家族多么强大，还是自身能力卓绝，才会让向来桀骜的风豹愿意在他面前低下头。

“啾啾啾啾？”

小黄鸟的叫声唤回了她的意识。

“你问我云门招新的事？”

翠芳踢起一块石子，用后脚尖接住，来回踢着。

“我可能会去。”

还有很多问题没有答案，而很多答案就在云门。

更别说心里那个声音不断告诉她，让她回去。

只是如果真的重回云门，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境去面对过往的故人、弟子……以及师傅。

不过今年不行，她还差一岁。

“啾啾啾啾。”

翠芳从怀里掏出剩余的谷粒，小黄鸟飞到了她的手上，啄食着。

“吃多点，后面的只有等明天了。”

拐了几条道，越过一个猪圈。

翠芳看到了自家熟悉的坝子。

他们家和大多数人家一样，是一个家族住在一起的。房子呈一个口字。

有白色的炊烟从烟囱里袅袅而出，坝子里还在地上晒着些豆子。有个年轻的妇人在洗着蔬菜，摘着豆角。

和往常一样。

翠芳注意到，在门口的柴垛上横放着些行李。

应该是有客人来了。

“芳芳回来了？”

年轻的妇人看到了她。

“嗯。”翠芳把装着猪草的竹篓放在台阶上。小黄鸟早就飞回去了。

“累了吧，去洗把脸，一会儿饭熟了叫你。”

“姨，今天来客人了吗？”

翠芳看着那行李下有一枚令牌，上面写着云字。

心里微微一惊。

“是云门的人，明天他们招新，说希望在我们这里寄宿一下，”小姨凑到她面前，眉开眼笑，低声说，“还给了不少银子。”

小村庄里的人见得最多的就是铜钱，银子是很少见的。

翠芳哦了一声。

“婆婆呢？”

家里有个年迈的婆婆，往日有太阳的时候就喜欢搬把椅子在坝子中间晒太阳。

不过今天没看见。

“在你房间里，好像是很不开心把西边的房间空出来给他们住。”

西边的房间？那不是原来婆婆和公公一起住的地方吗？不过确实没有别的地方能腾出来了。

翠芳回想起了那震耳欲聋的鼾声。

“往常不是都会住在县长家吗？为什么这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