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伤?”
邹震目光微闪,也在艾琳的尸体旁蹲了下来,仔细看了下艾琳咽喉处的那个伤口。
十几秒钟之后,他抬起了头,眼中同样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道:
“清风,你的意思是……是两个月前的那个人?”
“用箭的修行者本来就很少,而且还是一个能用箭杀死元婴大能的修行者,又是都在申城这个地方,你觉得会巧合地同时有这样两个人的可能吗?”
“……几乎没有。”
然后邹震想了想道,接着他的目光转向了边上卡彭的尸体。
“那么他呢?他的身上只有刀伤,杀他的又是什么人?”
“为什么就不能是同一个人,而必须是另外一个人?”
清风老道盯着邹震,反问了一句。
邹震疑惑地看了清风老道一眼,多年相交,他太了解清风老道了,这老道是真正潇洒率真的道门中人,是真正的像“道”士的道士,但是此刻这老道的情绪却有些尖锐,有些像自己儒门中人般较真。
“你应该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实力,特别是在联手的情况下,要同时杀死他们两个,除非是具备陆地神仙的实力。”
然后邹震这么说了一句。
“当然,也有可能那人确实有着陆地神仙的实力。”
“老衲感受到了这里有破碎的魂魄的气息,这两人的元婴,也被人彻底斩灭了。”
道济大师此时缓缓开口道。
对于魂魄,佛门总是比道儒两家更擅长一些。
“所以,这两个人死得不能再死了!”
清风老道长身而起,笑意晏晏。
他转过身,在他身后,站着七仙盟在申城的绝大部分二代弟子,而站在最前方的,自然是四大仙种。
清风老道的目光落在了那位来自摩云教的弟子姆赤桑的身上。
“姆赤桑,用你的时沙虫,看看昨夜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风老道沉声对姆赤桑说了一句。
姆赤桑应了一声遵命,然后拿出了一个五彩斑斓的香包,从里面将那只白白胖胖的时沙虫拎了出来。
然后姆赤桑托着那条时沙虫,开始在四处游走。
因为她的这条时沙虫,如今的能力只能将方圆十米之内发生的事情回溯重现。
不久之后,一幕幕零碎的画面,出现在了七仙盟众人面前。
然后七仙盟的众人,又花了许多的时间,将这些破碎的画面拼凑了起来。
……凭空出现的一颗子弹,钻进了一个正埋首喝汤的老者的额头,老者化为了一团烈火……
……餐厅的穹顶玻璃,突然破开了一个大洞……
……卡彭冲天而起……
……一支铁箭突然出现在了卡彭的身前……
……浮空吟诵咒语的艾琳……
……活过来的树林,拔地而起的土墙……
……分开的湖水,跃进湖水中卡彭……
……恢复平静的湖面……
……从平静的湖面下射出来的铁箭……
……艾琳缓缓倒下的身躯……
姆赤桑最后站在了艾琳的尸体之旁,而随着这幕画面渐渐消散,周围的景致恢复可正常。
昨夜发生的事情的经过,大致上都已经展现在了七仙盟众人的面前,唯一没有展现的,就是那个让这一切发生的人的身影。
七仙盟的众人,俱都沉默了一会。
“……果然,是那个人……”
良久之后,邹震这么幽幽地说了一句。
两个月多月前,他们都在江边看到过同样一支铁箭。
“但我们还是看不见他,此人拥有一门极为玄妙的遮蔽天机之术。”
道济大师深深叹了口气道。
而清风老道则是笑眯眯地望向了身后的四大仙种,问了一句道:
“你们看出什么了吗?如果说我们必须要找到这个人,刚才的这些画面中,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有一把枪。”
最先说话的人是儒门的奚楚,这位容貌清秀看去有些文弱的仙种,微微蹙着眉,眼中闪烁着思考的神情。
“那颗子弹上附着着灵力,而且应该是走火之道途的修行者的灵力,不过无法肯定那灵力是不是来自那人自己。”
“至于不管那柄枪,还是那颗附着着灵力的子弹,都应该是糅合了如今凡人世界的科技之力和修行者器道的炼器之物,这种炼器手法,在西大陆颇为多见,但是在我们大华,走这种炼器之道的人极少极少。”
说到这里,奚楚顿了顿,似是又思考了一下,最后说了几句道:
“这种将科技和炼器之道结合所炼制出来的法器,在稳定性上有很大的缺陷,经常会出一些问题,所以必须时常修复一番。”
“弟子无法肯定那柄枪是不是那个人自己炼制的,如果不是,那么枪出问题之后,他就必须找人修复,而能修复这种法器的器师,我想就算是在申城,应该也没有几个,或许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做些留意。”
“弟子说完了。”
清风老道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视线扫过其他的那些二代弟子道:
“大家都听到了,以后你们如果发现有用这种奇特枪械的修行者,就要特别留意,也不一定是枪械,任何有使用这种将科技和器道融合之物的人,我们都要好好查一查。”
“而申城中最厉害的几个炼器师,我们也要去联系一下,若是有人去找他们修理这种枪械,让他们立刻通知我们七仙盟,想来那些炼器师却是不会拒绝我们七仙盟的要求。”
清风老道话罢,接着望向了其他三名仙种。
“此人似乎修有多种道途的道术。”
接着说话的是怀月僧人。
“以弟子刚才所观,此人分别施展了木,土,水三条道途的道术,特别是在水之道途上,他的道境甚至比这西大陆女修更位精深强大。”
清风老道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刚才其实他也是深受震撼。
因为他很清楚艾琳在五行道术上的实力,而那个神秘的修行者,居然能从艾琳的手中剥夺了对湖水的控制权,那么此人在水之道义上的道境,和自己在风之道途上的道境至少是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