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要说谁先动的手的话,应该是那个七仙盟的年轻道人。
束观刚才的话,似乎激怒了这这名年轻道人,他双手一捏道诀,就准备施展某个道术。
但是虽然是他先动的手,先出手的却是束观。
那年轻道士的道诀刚刚捏了一半,束观已经闪电般出现在他的身前,然后一掌拍在了年轻道士的小腹丹田之处。
近身,落掌,束观的速度快得宛如鬼魅。
这不是一句形容词,如今束观的速度,真的已经跟鬼族的移动速度差不多了,如果此时再逢当初荆城的那个白衣女鬼,束观即使不用天音降魔功,也不会被对方逼得手足无措。
一掌落下,年轻道士体内的灵力顿时变成一团乱麻,施展至半途的道术戈然而止,然后束观抓起了他的脖颈,直接把他甩到了楼下。
这一刻,束观全身的灵力境界才终于算彻底爆发了出来。
旁边的另外几名七仙盟弟子,神情瞬间大变。
“元婴……”
其中一名七仙盟弟子刚喊了一声,已经被束观一个掌刀劈在了脖颈处,然后这名弟子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两秒钟的时间,两名胎动境的强者就这么倒下了,没有任何抗手的余地。
但是此刻站在这里的,终究是七仙盟除了仙种之外最精英的弟子。
另外两名七仙盟弟子,在慌乱了一瞬之后,立刻就恢复了冷静,然后同时闪电般对束观出手了。
一名七仙盟弟子双手快速结出道诀,然后一条火龙自他双掌之间飞出来,见风而涨,张牙舞爪扑向束观。
而另一名七仙盟弟子用的则是剑,剑光比刚才施剑翘的那一剑要更亮更烈更快更疾,水练般直斩向束观脖间。
火龙和剑光,同时来到了束观的面前。
束观回身一拳轰在了那头火龙的龙首之上。
火龙瞬间四散,化作一蓬美丽火星,就像茶馆中突然燃放了一朵烟花,美丽了那么一瞬间,然后消失。
“如果你真的能把斗战术修炼到精深的程度,那么根本就没必要再去学其他什么攻击类的道术了。”
“因为一术足以破万法。”
这是当初大师兄传授他斗战术时说过的一段话。
以前束观不是很理解,因为他做不到。
如今他终于能做到了,也就理解了这句话的真意。
当肉身坚固如铁,灵力凝实如钢,魂魄的斗战之意坚不可摧之时,确实一般的道术再难伤自身分毫,也确实一拳一脚之间就足可轰碎他人道术中蕴藏的灵力,甚至是道意。
一拳轰碎了火龙,束观的拳头并没有停下来,依然直直向前,落在了那名七仙盟弟子的胸膛上。
只是落下之时,原本重如山岳的一拳,却被束观瞬间收回了九成力道,所以那名弟子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哼,整个人飞到了二楼大厅的另一侧,撞在墙壁上昏迷了过去。
而在束观一拳轰碎火龙的同时,另一只手却是抬手一抓,那道凌厉至极的剑光,就落到了他的手掌中,宛如一条被抓住了七寸的长蛇,再难动弹分毫。
摘星术。
最后那名两手空空的七仙盟弟子,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手中的长剑怎么就到对方的手中去了。
束观两指捏着剑尖,手腕一抖,剑柄重重的击在了那名七仙盟弟子的脑门上。
于是这最后一名七仙盟弟子也倒下了。
四名胎动境的强者,相继倒在束观的手下,不过也只用了四五秒的时间而已。
芮剑翘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
才一年不到的时间,七师弟已经强大到这种程度了吗!
束观转过头,脸色没有丝毫得意之色,神情凝重地道
“师姐,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七师弟,我刚才说过了,我自己做过的事情,我必须要承当那个责任。”
芮剑翘收起了惊讶的神情,异常坚定地看着束观摇了摇头道。
“师姐,为了那个薛保坤,不值得。数十年修行,难道最终只是为了那一剑吗!也只剩下那一剑吗!”
束观涩声说道。
“我不是为了薛保坤,甚至不是为了天规,是为了师傅,为了善已观,善已观不能再出……”
芮剑翘本来想说什么,只是却突然停下了,看了束观一眼。
束观顿时脸色变得很苍白,他知道施剑翘没有说出的那句话。
善已观不能再出一个叛门而出的弟子了!
从五百年前的栖霞真人,到如今的自己,如果再出一个三师姐,那么善已观真有可能被道门直接给取缔了。
这些话,芮剑翘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不想伤束观的心。
但是……就真的要用三师姐的命,去维持善已观的存在吗?
这是一道让人无法选择的选择题!
不过,我才不做选择题呢。
束观突然笑了起来。
“三师姐,得罪了。”
他抱歉地这么说了一句,接着就准备对芮剑翘出手。
善已观可是大师兄生活了四千年的地方,吕祖敢不敢把善已观取缔先另说,就算真被取缔了,那也是以后的事。
保住三师姐的命,却是眼前的事。
总归要先顾眼前,再论以后。
只是就在束观准备用天音降魔功直接震晕芮剑翘,将她带离这里之时,窗外的阳光突然变的明亮了无数倍。
仿佛就像是天上的太阳,在这一刻落到了这家“鹤来春”茶馆的外面。
然后束观和芮剑翘身边的那扇窗户,在明亮至极的阳光中,悄无声息地化为了最细微的齑粉。
阳光射了进来。
阳光射向了束观。
不,那不是阳光!
而是一道比阳光还有明亮耀眼的剑光。
和这道剑光比起来,刚才不管是施剑翘的那一剑,还是那位七仙盟弟子的那一剑,都不过是萤火与皓月的区别。
束观眯了眯眼,浑身瞬间寒毛直竖。
光以剑而论,虽不是他见过的最强一剑但却是他此生面对的最强一剑。
当然,也只是以剑而论。
若论此剑对他的威胁,也不是他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
比不上那个蚌女精,比不上源樱子,也比不上前些天的范无意。
束观完全可以用袖间的牛耳尖刀,直接斩断这道剑光。
只是在烈日般的剑光之后,束观还是隐约看见了一道红影。
束观知道此时来的是什么人。
所以自己真的要简单粗暴地斩断她的剑,毁了她的剑心吗?
这又是一个让人为难的选择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