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犹清答道:“你是第一个。”
盛煜岚:“那我可真是荣幸至极,能做这第一个人。”
曹子芊在一旁收起了眼底的一丝悲凉,傻笑的看着这两人,像个月老在两人中间缠红线一般。
三人沉默良久,直到店家前来,夏犹清像是做错了事一般,眼神闪躲慌忙地快步走到一边。盛煜岚的目光则一直追随着她像看一个小孩子一般。
午时三刻,马车已经行近天星阁,夏犹清一把从盛煜岚手中夺过缰绳,猛地一拉,马车停了下来。
曹子芊茫然的看着她。
夏犹清:“拐个弯就能看到天星阁了,是回还是走,由你自己决定。”
曹子芊闭上了双眼,回去就是永远的禁足,而离开便是阁外天下。这些天,他们遇上了许多埋伏,表面上都是为了她而来,实际上都是为了讨好爹爹。待她睁开双眼,她的眼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她坚定又不甘地看着夏犹清道:“你若是放我走,半月楼自然不会放过你,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但我不能像你一样,我是永远都逃不出,也走不掉的。即便我想改变什么,即便我心有不甘,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坦然接受了。”
她不再像第一天夏犹清见到的那样,那么不知天高地厚,不识好歹,短短几天她就认清了现实,也接受了现实。
夏犹清没有将曹子芊送进天星阁,而是在原地目送她,她的心里又何尝不曾感到不甘,只是她认清了现实但还未接受,看着曹子芊辛苦了一圈,结果还是绕回了原地,她的心里也有同感一样,隐隐作痛。
想起曹子芊说过的话,夏犹清第一次感到迷茫,那是多么勇敢的一个姑娘,身处世道却又不甘于世道之间,自己同她相比弱得多了,这么多年了,报仇之事一点进展都没有,当真是废物。
盛煜岚驾着马车,朝马车里喊道:“不知清儿姑娘接下来要去哪里啊?”
以往的她是如此清晰的知道自己的目标,知晓自己该做什么,可如今将自己否认了一番后连自己想去哪都一时答不上来。
她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转而问道:“你跟着我不是为了蹭个护送曹子芊的功劳,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马车外没有声响,她原以为他不会回答,没想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盛煜岚掀开帘子,流苏不停晃动,一时心跳也跟着加快,毫无防备。他就这样看着她,低声道:“我说过我喜欢你的眼睛。”
只能听见风的声音,伴着砰砰砰的心跳,像水面被人搅起了波澜,一圈一圈泛起涟漪。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神闪躲,惊慌失措的跑出了马车,喘息未定,头也不回生气道:“江湖莫大,再也不见。”随后轻功着树,嗖嗖两下就不见了人影。
只留盛煜岚的声音在风中飘荡:“清儿姑娘,你要记住我!我叫盛煜岚!。”他朝她的背影拼命的抬高音量,用力地挥起手。直到看不见了,才失落的垂下手臂,望着天空纳闷道:“看来我刚才是把她给吓着了,不应该啊,我又没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