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牧三步并作两步走下来，站在凌鸢身边，无人敢起身。二人并肩而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沈君牧的气场比起凌鸢，逊色太多了。可他没意识到，又或许他意识到了，只是他在享受这种感觉，这种站在那人身边的感觉。

“自今日起，凌香阁在晋国的一切生意畅通无阻，三公子进宫无需官文，除了朕的旨意，不得有任何人忤逆凌三公子！”

这道旨，凌鸢吓了一跳……他忍不住看了眼身边的人，虽有怒意，却也没到被冲昏头脑的地步。他知道，这绝不是沈君牧的临时起意，他不是那么容易被看透的人……

好一个兄弟情深。可惜啊，他想通了。

“陛下，你好像把我在下推到了风口浪尖。”

“是啊。”沈君牧大方承认。

从今天开始，周晋之战的起因、结果都会惹来人们的再次揣度。他说凌鸢对晋国有功，却未明说凌鸢给了他大周舆图。可是宋笙离和轩辕成惜不傻，周国输得太惨，晋国赢得太容易，凌鸢与晋国皇帝又有如此深厚的交情，背叛周国的只能是凌家，因此凌家在周国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好过。他这一步，简直要把凌家逼到绝路。

“阿鸢，这次只有我能护着你。”

凌鸢不说话，嘴角的弧度不减。与虎谋皮，他早该想好这个结果。

“朕累了，散朝吧。”

说完这句话，沈君牧头也不回地离开。凌鸢神色如常，也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

沈君牧终究是个野心勃勃的帝王，这是刻在他血脉之中的特点。哪怕有很多时候他表现出想要撒手皇权、浪迹天涯的愿望，可到最后他都做不到，他的野心逼着他一步步往前、算计、扩张……这一次，连凌鸢都险些棋差一招。